什么?
甄妮吓一跳,在他两臂间转过身来。
文涛正面抱住她,宽大的胸膛牢牢贴在她身前,“真的......”
“不是,你先放开我,你在干嘛呢,我要把菜装起来,关火——”甄妮连忙挣脱,不经意把手按到他缠纱布的位置,又连忙闪开,扭头把火关了。
但身上脸上还是被那火熏得滚烫,甄妮小脸微红,掩盖不了浑身的难为情。
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想尴尬死人?
就在这时,他伸手夺过她的锅铲和碟子,“让我来吧,你歇会儿。”
“可是你的手——”
“我的手好了。”文涛说。
“好了?”
“嗯,好了,明天我正常去上班,也送你去。”
甄妮不太放心地说:“你的手不应该多养一段时间吗?那可是枪伤。”
文涛放下碟子,默了半分钟。
已经不想隐瞒了,他叹了口气,如实说,“其实我肌肉没中枪,只是子弹从防弹衣上弹过来,灼伤了手臂表皮。”
“什么?”甄妮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小嘴,“防弹衣?什么意思?你没中枪?”
“对。妮妮,我没中枪。”
“你不是去了医院包扎吗?”甄妮仍然不懂,飞快眨着眼睛,一双长长卷翘的睫毛飞得像迷路的小蝴蝶,她懵懂地说,“是你同事告诉我,你中枪了的。”
“不是。”文涛放下碟子,空出两手撑在她身侧的流理台,“对不起,妮妮。是我骗了你。”
“你骗我?你为什么骗我?”
“我想把你留在身边多陪陪你。这一周——”
突然被甄妮夺过话语权,“这一周你都在骗我?”她震惊得小脸变白,“你骗我请了一周假来照顾你,结果你现在才告诉我,你伤得不重?”
文涛沙哑地重复一遍,“对不起,是我错了。”
他想握她的手,不料她“啪”的一下打开。
“你错?”甄妮推开他的胸膛,自己后退两步,“你错在哪?你总是这样说,但你真的会觉得自己有错吗?”
“妮妮......”
她哽咽了,“你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跟我道歉?我是你谁?你老骗我,然后老跟我道歉——”
她以为自己哭了的,她以为自己会哭得很大声的,但没有,她脸上干干的,绷紧的面部神经也在无声地对抗着他。
微微喘息间,她沮丧地摇了摇头,头耷拉下来,一点儿吵架的激情都没了,喃喃道:“算了,吵也没用。”
文涛急切地扶住她肩膀,“妮妮,别这样。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你都告诉我,还有,
”他在她头顶上问,“你为什么去看心理医生?”
你连我去看了心理医生都知道?
甄妮仰头看他,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变成一汪平静得不起波澜的水。
呵。比起他骗她担心受怕,这个算得了什么?
只得敷衍道:“想看就看,没有为什么?”她想从他身边走过,无奈被他一把拉住。
“妮妮,”他还是那种无限惋惜的语气,“我想你跟我说,你不开心,你对我有什么不满意,你都可以对我说——”
“不!”甄妮眼神狠了狠,瞪他一眼,“你不会说的,你什么都不会说的。”
她挣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跑进房间。
“砰”一声关上门,再次用这扇门将近在眼前的丈夫隔绝。
文涛是五分钟后敲门的,中间他在想什么,是否叹气,是否给人打了电话,甄妮不得而知。听到敲门声,她的心脏跳得厉害,又不想他继续敲,便开口说了一句:“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敲门声停了。
又过了一阵。
一道幽凉的叹气声在门外传来。她竖起耳朵。
文涛缓缓说:“妮妮。你是不是在想,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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