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沐揉了揉太阳穴,睨了她一眼,有气无力道:“你在怕什么?”
“啊?我……我……”
安沐一眼就看穿了她,让简以溪更加慌张。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好像自己已经不是自己,被什么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现在清醒过来,回想刚刚发生的种种,再看着安沐清澈的不染一丝杂质的眸子,她只觉得手脚冰凉,难言的恐惧涌上心头。
她不怕安沐告她,她就怕安沐厌恶她。
她怎么能做出那种事?
她明明知道安沐喜欢的是毛毛!
她怎么能趁人之危?!
她简直……简直太过分太恶心了!
“对……对不起!”
简以溪闭眼猛地低下头,她知道道歉没用,可现在除了道歉她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做。
安沐脑子还混着,对她的道歉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按揉着太阳穴,之前的记忆慢慢回笼。
她想起了陈寒捂她的脸,也依稀想起了陈寒喂她喝了什么东西,再之后……似乎记得简以溪有喊过她,而她……
安沐记不大清了,可隐隐约约还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
安沐在意吗?多少是有点在意的,可毕竟活了两辈子了,很多事情都已经看淡,这种事严格来说就是意外,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她探手摸了摸简以溪的头,淡淡道:“比起我,你还好吧?”
“我?”
简以溪颤巍巍抬起头,眼泪悬在眼眶,眼看就要涌出来了,却强忍着,似乎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掉眼泪,不敢让它们掉下来。
安沐道:“你不觉得恶心吗?毕竟这种事……换成正常人来说,还是比较难接受的。”
简以溪再也忍不住,抱着安沐的手挡在了额头,泪如雨下。
“都什么时候了,你……你怎么还在替我想?我……我根本就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自己对自己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安沐举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
“伤口还疼吗?”
简以溪没有回答,她紧握着她的手,眼泪断了线的珍珠似的,颗颗滚落。
她不想为自己辩解,也没什么好辩解的。
她就是自私,就是坏!
医院就在对面,她为什么就不能推着安沐过来?为什么要沉迷在什么武侠剧里?
而且毛毛就在隔壁!
“我……我会跟毛毛好好解释的,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因为我……”
不等她说完,安沐无奈打断:“我那是故意乱说的,谁让你们总爱瞎猜?我谁都不喜欢,以后别再猜了,我真的……真的觉得挺累的。”
“故意……乱说的?”简以溪滞了下,挪开挡眼的手,泪眼婆娑的抬头望向她,“你,你真的不喜欢毛毛?不会是因为我……”
安沐稍微好受了点,叹气道:“不是,我们三个只是朋友,以后也永远都是朋友,别再这么幼稚的瞎猜了行吗?非让我找个男朋友你们才放心?”
简以溪整个人都是懵的,极致的内疚和极致的惊喜相互交错,让她只听到了安沐不喜欢毛毛,根本没听到后面。
“那……那既然……既然你不喜欢毛毛,不如……”
简以溪牵着安沐的手,轻轻按进自己怀里,黑瞳仿佛溪水中打磨过的一般,晶莹剔透,目不转睛望着安沐。
“不如喜欢我吧?我喜欢你,不,喜欢不确切,我爱你,我不是因为今晚的事才这么说的,我早就喜欢你,只是不敢说,我……”
安沐无奈地抽了抽手,没抽出来,眼前的简以溪就像是春宵一度责任感爆棚的影视剧男主,让她哭笑不得。
“怎么?你这不会是想对我负责吧?”
“不是负责,我是真的喜欢你,不对,也不是不负责,我也想负责,我又喜欢你又想负责,我……”
这一夜实在经历了太多,先是担惊受怕,再是与陈寒几次交锋,又受伤,又脑子昏沉的做了那种事,再经历情绪的大起大落,简以溪脑子根本就转不动了,说个话都语无伦次的。
安沐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看见二哥过来,趁机抽出了手。
“处理的怎么样了二哥?”
二哥精神还不错,经常熬夜已经习惯了,丝毫不见疲态。
他见安沐精神还好,又看了眼简以溪,尤其视线在她头上的绷带停留了好几秒。
“还疼吗?”
视线在简以溪身上,问的自然也是简以溪。
简以溪缓缓摇了摇头。
二哥这才再度看向安沐,回道:“就差你的口供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那我现在录?”
“不用,等明天吧,今晚好好休息。”
“毛毛呢?没事吧?”
“没事,放心吧,她是傻人有傻福,这么大的事儿,她倒是睡得精神头十足。”
二哥走后,简以溪没敢再说什么,催促这安沐躺下好好休息。
之前昏迷了那么久,安沐其实并不困,可她还是躺下闭上了眼,不困,却也不太舒服,即便睡不着,躺着也是好的。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二哥在走廊跟民警小声说着话,窗外隐约也犯了鱼肚白。
简以溪原本不用住院,二哥不放心,也给她办了住院,方便输液,也方便跟安沐毛毛互相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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