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鱼淮背着小药箱慢慢的退出房间。
鱼月月看着桌子上的三只棕色药剂,咬了咬舌尖,冲着鱼淮的背影道:
“小叔叔,抽吧。”
一支十毫升的注射器抽满需要多少时间。
鱼月月看着注射器后退到,活塞将深蓝的血液吸进注射器中。
鱼淮的眼睛盯着注射器,注射器中蓝色的血液将注射器填满,他眉头微动,又舒展开来。
鱼月月也看到那蓝色的血液。
深蓝的血液为什么是蓝色的呢?
鱼月月盯着鱼淮。
鱼淮推着注射器的活塞,将注射器中的血液打入透明的塑料收集管中,蓝色血液在透明的收集管中格外显眼。
鱼月月问鱼淮,道:“小叔,人鱼的血液都是蓝色的吗?”
鱼淮摇头,手上的动作十分的干净利落,他一边将收集的血液放入药箱的冷藏室中,一边回答鱼月月的问题,“当然不是,蓝色的血液也只有极少数的人鱼才会拥有。”
鱼淮眼睛盯着箱子,刷的一下,将箱子关上。鲛人的血液当然不可能都是蓝色,蓝色的血液是一种多么珍贵的血液呀。
“好了,血液我会拿去化验,你和你的朋友…”鱼淮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床上的深蓝仍旧昏迷不醒。
鱼月月问:“小叔,他什么时候会醒?”
鱼淮思索片刻,说道:“不出意外,大概半小时后,他就能醒过来。”
鱼月月点头。
鱼淮向门口走了两步,又转身冲着鱼月月说:“他是人鱼,你是人,你真的做好思考和准备了吗?”
鱼淮的目光和声音轻柔,如同漂浮在水面上的羽毛,羽毛轻柔,每一次震动却都会让湖面荡起波澜。
鱼月月掐了掐手指尖,她知道鱼淮是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你做好准备要和一条人鱼在一起吗?
他们面临的不只是两个人之间的阻碍,还可能有世俗的目光和其他更可怕的东西。
鱼月月没有回答,她只是想要让深蓝回归大海而已。为什么要想这么多。而且,她也没有和深蓝谈恋爱呀,她小叔是不是误会了!
鱼月月没有回答。
鱼淮叹息一声,摇摇头即刻离开。
深蓝还昏迷不醒,但是施玉寝室的地上却是他所制造的一片凌乱,汗渍和灰尘在地板上凝结成一块块污迹。
鱼月月看了一眼地板,走到墙边,拿起扫帚,先将地板上的灰尘扫干净。
施玉估计真的没怎么用过这个房间。床板下、夹缝中的灰尘已经积累上厚厚的一层。
鱼月月扫着地,将角角落落都扫了一遍,上的灰尘被打扫干净,撮箕里也堆满了垃圾,都是灰尘、还有蜘蛛网以及小石头。
鱼月月将垃圾倒入垃圾桶内,灰扑扑的尘土之间,一点点蓝色的细碎闪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她低头一看,那闪光是裹满灰尘的一颗颗蓝色的颗粒。鱼月月将颗粒捡起来,在手心捻了捻,像是玻璃又像是石头的触感。
很多小碎块都是如此。
鱼月月将他们收集起来,放在水管下冲洗。灰尘被洗净,那一颗颗蓝色的碎粒,显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鱼月月看到的第一眼,就意识到这是什么。这是深蓝鳞片的碎粒。
她眸光一凛,嘴唇抿紧,丢开水池里的碎粒,大步如飞的走向床边。
扯开深蓝的衣服,露出他的胸口,果然脖子以下的肌肉都面目全非,没有一块好肉。
鱼月月简直要被气笑了,好家伙,他这人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爱护,她还担心个什么劲。
鱼月月一边生气,一边避开深蓝胸口的上的伤口,狠狠的拧了拧深蓝的奶花。
泄愤完,鱼月月又将宿舍收拾好,才擦干净手上的水,去给深蓝买药。
门被关上,房间里又只剩下深蓝一个。
窗外是明朗的天光,窗内是昏暗的倒影,将日光切割成一条条四边形。
床上昏迷的人,眼皮下的眼珠转了转,睫毛轻颤。
即便是陷入昏迷,意识全无,也是容貌动人美的惊心动魄。
而这惊心动魄的美,也同样刻在许多人的脑脑海里,辗转反侧不能忘记。
包子小哥吃着午饭,午饭是他最喜欢吃的土豆炖牛腩,也只有在每个星期一他才会鼓励自己,让自己吃一次。
可是能激励他一整星期的美食,这次他咀嚼在口中,却味同嚼蜡。
包子小哥秉性执着,什么事情都要执着到底雷打不动。
每天的早餐都是单一的包子,雷打不动,上班多少年就吃了多少年的包子,同事都叫他一句包子哥。
同事看见包子哥反常的举动,十分意外。
同事打趣包子哥,道:“包子哥,您这是心事重重啊,连牛腩都吃着不香了,难不成是找到女朋友了?”
面对同事的打趣,包子哥并不放在心上,他舀了一勺牛腩放在嘴里,裹满汤汁的牛腩配着白米饭很有滋味。
他却吃的想要唉声叹气。
“怎么就找不到一点消息呢。”
包子哥的小声嘟囔被打趣他的同事听见。
同事夹了一筷子包子哥盘子里的牛腩,塞到嘴里,顶着包子哥冷漠的目光问他,“啥事啊?说来我听听?”
或许真的是想当死马当活马医,包子哥就将事情说给同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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