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思议了,要是他们村里有这东西,可以节省多少力气啊。
谁知道,知府大人问他的就是这个:“我想在你们村推广这个水车。”
这是大好事啊!但是跟水车比起来,另一个要推广的在稻田里养鱼他就不好说了。
虽然说他们已经做过试验了,鱼会在稻子长大后才投放,不会吃了稻子,也会给他们兜底,但是万一呢?
收成就没了。
“知府让我回来好好想想,问问大家愿不愿意,不愿意他就去别的村子。”
一室沉默。
大家都在思考这事的得失。
唐里正补充:“因为这个是试验地,知府说,要是答应配合了我们可以免一年税赋。”
继续沉默。
还是关二叔先打破沉默:“那个水车真的那么厉害?”
唐里正:“你说我是那种会说大话的人吗?”
关二叔一敲拐杖:“让咱们村的秀才去打听打听知府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人品过得去,为什么不答应?”
“有人兜底,要是成功了,那就是增产一成!”
“还有水车,这水车可就白送我们了!”
“不成功也有官府兜底,想必知府也不会对我们食言。”
……
他们分头行动去打听知府大人的情况。
他们打听到的就是皮毛。
但是皮毛也够用了。
“据说很受皇上信任,是个好官。”
“还是个伯爵!”
既然这样,那就上了!
在苏荞初渐入佳境的时候,刘逸云现在身上就剩一把骨头。
他整个人比之前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他终于到了目的地,这个在边境的小城。
这里是抵御北方的第一道防线,要是运气不好出去城外,搞不好还会遇到来劫掠的小股骑兵。
他被分到了一个地窝子,装饰性的破败茅草屋,根本不能抵御寒风和严寒。
还有分给他开荒的土地。
在开荒之前,他们得到了几天时间安置落脚地。
把流放的犯人带到这里,那几个差役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他们接下来过得怎么样就看他们自己了。
流放这一路的艰辛只是个开始。
刘逸云如果不是在身上藏了一些银票,他在这里三天都过不下去。
只是就算有钱,也就是把房子修整、生活用品置办齐全,他还是要去开荒。
这是强制劳动。
他什么时候干过这种粗活,手心全是水泡,腰酸得简直不像自己的,回到家里冷饭冷灶,还要自己下厨做饭。
刘逸云的手艺也就是能把东西给煮熟的程度,这种食物换做以前,他看都不会多看一眼,但是这时候他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不被饿死他没有条件的余地。
有钱好办事。
他拿出银票为自己开路,谋一个比较轻松的文职。
只是他在这里遭遇了很多挫折。
他事先安排来这里接应他的家仆消失了,他只能单打独斗,也没有了银票补充。
吴家销声匿迹,他联系不上。
想要花钱买份轻松的活,钱给了,就没了下文,而且他的住处还被贼人洗劫,花钱置办的家当被偷走,又要重头再来。
他到了这里,就没有哪里是顺利的。
就像是背后有一双手在无情的操纵着他的生活,会是谁?
——这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他的这次入狱,到处充斥着苏茂初的味道,这一次也肯定是他!
刘逸云挣扎着想要脱离蜘蛛的蛛网,但是蜘蛛网是有弹性的,无论他怎么挣扎,只会越来越紧,根本不给他脱离的机会。
苏茂初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是想要自己的命给他父亲偿命吗?
在又一次他的家里遭受到了破坏之后,他到外面吼了一通,“你想做什么?你说!你说啊!你想要我死吗,我偏不!”
当晚,他一觉醒来,看到桌上出现了一张纸,上面写着:让你品尝我曾尝过的绝望,滋味如何?
刘逸云一把撕了这张纸,额头青筋直跳。
如果有后悔药,他一定会买,他要回到当初,加几倍的人手,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苏茂初抛尸在江中!
第二天,他被恶意挑衅了,对方只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平民,居然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也有自己的傲骨,但是动起手来,他根本就不是对方的对手,第二天的晚上,他是鼻青脸肿躺在床上度过的,醒来,他的桌子上又多了一张纸条:日子还很长,想知道你前妻现在怎么样吗?
刘逸云沉默的撕了这张纸条,什么话也没说,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第三天他除了去干活,什么都没有做,在晚上他看到了又一张纸条:她已经嫁人了,带着儿子嫁给了一个落第举子。
看到这条,他心中涌起一股暴戾,双手紧握成拳,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别气,他不能让苏茂初的人看了笑话,在写下和离书的时候,他就已经预见了这个场景,她还年轻,加上他现如今的情况,她很有可能会被安排再嫁,再嫁了也行,孩子有亲娘在身边照料,日子不会过得差,总比跟他在这里流放的好。
想到寄人篱下的儿子,刘逸云心中就是一阵心疼,“庶子”失踪的时候他事不关己,但是这个孩子不一样,他是自己亲生的,他恨不得把所有他能提供的最好的东西送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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