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了,圣人这是想管娘子了。身为一个贴心的侍从,他当然是以圣人的需求为最高需求。
卫南风似笑非笑的看了广芝仙一眼,她想了想:“也好……”她是真的想姐姐了,若是能把姐姐抱在怀里办公的话,卫南风的眼中闪动笑意,她托着下巴,这样的话倒也没什么不好的。
“咳咳,圣人。”在一旁的内臣们觉得自己尴尬症都要发作了。他们大多年岁已高,对年轻人的情情爱爱都可以一笑置之,只是么,圣人这样,也太黏糊了吧?
卫南风顿了顿,她方才想得太开心,都快忘记这些人在了。卫南风顿了顿,这才开口道:“边西四镇如今情况如何了?”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拱手应道:“最近已是深秋,按以往的惯例,就该是草原那些蛮人来的时候了。司徒小将军已经抵达边西,想来不日便有捷报传来。”
“他们真当我们是粮仓了。”卫南风低语,她看着兵部尚书,“此战,许胜不许败。”
兵部尚书闻言,微微抬眼,看了眼一旁立着的王贺之,又低头应是。卫南风将这一切收入目中,却也没有说什么。
临到中午的时候,卫南风让人上了膳食,留一行人吃食。众臣谢过了恩典,他们通常会工作到傍晚时分,有时甚至要等到快要关宫门的时候才会离去。赐下膳食也是日常的惯例了,只是卫南风通常不会跟他们一起吃。臣子们鱼贯而出,在殿外看到立在一旁安静垂立的管彤和林蕴。
“管娘子今日事忙啊,圣人还说起你了。”
大臣们朝管彤笑。管彤也笑着虚应了几句,她见王贺之远远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弹,她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的去找不快。而中书令于宛则是寒门上来的新贵,对待管彤就分外亲切,看着林蕴也点头致意:“国师许久不见了。”
“最近纵情山水,寻觅了些许灵感。”林蕴笑答。
“可有领悟?”于宛问道。
林蕴故作高深状:“自然。”
“那改日我便设个宴,邀国师来讲道了。”于宛笑了笑,大周中盛行清谈,如此一说倒是合情合理。林蕴身为国师,自然也少不得有人宴请,她顿了顿,便笑着点头应承下来。而于宛则笑道,“那便这般说定了。说起来……”她转头看向了管彤,“管娘子,我此前也曾邀过你,只是管娘子事忙,一直未能请到。”
管彤闻言,知道自己既然身在这宫中漩涡里,是少不得这般的人情交往了,她看了眼林蕴,林蕴朝她点点头,于是管彤也就笑了笑:“那我蹭一个人情,与国师同往。”
“如此甚好。”
两方随意说得几句话,在这宫中,便不适合多聊了,于是各自后退告辞。走不远多久,就听见一声嗤笑暗嘲:“说什么纵情山水。真情深似水啊,可惜落花无情,多情总被无情抛。都传遍神都了。”
管彤皱眉,她看着林蕴,林蕴背挺得笔直,她朝管彤摇摇头。管彤只得咬牙忍耐下来,一直到其他闲杂人都走光了,见到了卫南风,管彤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显得面容格外的扭曲。
“怎么了这是,是谁招惹我姐姐了?”卫南风伸手去环住管彤,拢在怀中抱了抱,又有些不情不愿的缩回手。她们眼下可不是在自己的寝宫中那么随便。人多嘴杂,自然是要顾忌一些的。
“都是国家重臣了,怎的还这样八卦!背后说人坏话呢。”管彤不高兴的说道,她看着周围无人,也跟着上前来去抱了抱卫南风。卫南风顿时笑开了花,抱住管彤撒不开手了。
一时间,房间里仿佛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
林蕴忍不住退后了两步,小声对广芝仙说道:“她们两个……一直这般……嗯……?”
广芝仙露出了母亲一般慈祥的笑容,看向林蕴,低声道:“国师,小声些。日后的求子仪式就要拜托你了啊。”
“……”林蕴默默的再退后了两步,抖抖身子,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既不想看到广芝仙那副男妈妈的样子,也不想看到那两个狗女女亲亲密密的模样。
实在是一种折磨啊……
林蕴只好抬头看着屋顶。
虽然卫南风已经习惯了周围有人,但管彤还是要脸的。她只是跟卫南风贴了贴脸,就又站直了,倒是卫南风有些不高兴,只能瞅着管彤,委屈巴巴的。
管彤低咳一声:“对了,我此前看过这里的……唔,就是大周的发明记录。”
“发明?”其他人有些不解的回望管彤。
“就是……有利于民生的新东西。”管彤草草解释道,“我发现一些问题,会增加士子们读书成本,这样士人只可能是家有小康的人,新起的士子崛起的速度会非常缓慢。”
卫南风神色一整,她抬头,顿时看到了广芝仙和林蕴震惊的表情。这一刻,卫南风的心中又是骄傲,又是酸酸的,果然,自己的姐姐啊,哪怕自己再如何掩饰,她的光芒依然会散发出来,就如黑夜中的明珠。迟早天下的人都会知道姐姐的好。
卫南风忍耐住心中想要将姐姐藏起来的愿望,用带着鼓励的表情看着管彤:“你有什么想法吗?”
“是的,我查找了下。我们目前使用的是雕版印刷术,纸张的技术暂且不论。但雕版印刷是一书一印,不利传播。因此我有个活字印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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