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来走去,走到几栋荒芜倒塌的房舍旁边,这里被人随手撒了些西瓜、香瓜、南瓜的种子,爬的满地都是。
赵煦想起两人生母的事,欲言又止:“祖宗们都以你为荣。太-祖之前还说,太宗何德何能,竟有你这样的好子孙。”
林玄礼嗤的一笑,习惯性的把西瓜们敲了一顿,没有一个熟的,站起身道:“□□说得对。”
赵煦觉得他有点过分傲慢,傲视众人,不过佶儿有这个底气。他做了亘古未有的事,中原国家的版图不曾如此之大,海外贸易不曾如此频繁,即便是频繁用兵的皇帝们也未能开创如此基业。“你可以搬到邻镇去住,与秦皇汉高汉武毗邻而居,你本该搬过去。想搬么?”
林玄礼歪着头开始摸香瓜:“无所谓,你能搬过去吗?你要是不去,我一个有啥意思。你也开阔了宁夏平原,应该行吧?六哥,你知道我,我不太想和祖宗爹妈说太多话。礼法与我而言太拘束了。”
赵煦心里也是这么猜的,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握住他的手臂,安抚道:“终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佶儿,你对内不遵循长幼之礼,祖先们也不会挑礼,皇家毕竟以丰功伟业为主,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至于对外么,我劝你别搬,有三点原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
林玄礼笑嘻嘻的黏着他,不论是哥哥还是老婆或者小宝宝小猫咪,就要顺手抱着点。左右一看,这里是一片荒地,百米之外的树后隐约有人影:“六哥,即便你揪着我耳朵,我也不敢还手。我现在很凶吗?你说嘛。”
赵煦戳了戳他粗壮的胳膊和浑身上下硬邦邦的肌肉:“第一,你在人间的名声,可谓美玉无瑕,孝悌仁爱洁身自好,样样周全,你的道德比旁人好,做什么都多占几分道理,阴间更长久,别毁了这份难得的优势。你是最仁义的,与你为敌的人必然属于不义。
第二,双拳难敌四手,秦汉打过仗,汉唐起过冲突,你若是从这里搬出去,一言不合打起来时,没有援手。
第三么,祖宗们为你盖了这座别墅,辛辛苦苦二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们虽然不算明君,也延续了大宋天下,总算传到你手里。倘若弃他们而去,不好。”
林玄礼点点头:“你说得对。唉,想不到死后也不能全凭喜好做事。”
二人这就溜达会去,从宋朝官家的房前屋后拔了两颗香菜、一把小葱、八个西红柿。赵煦都帮忙抱着西红柿:“你要做多少啊。”
回去开始揉面,转眼间开始炒西红柿牛肉酱,另一口锅里烧着水,林玄礼手下硬邦邦的四斤大面团一切两半,都被惊人的臂力擀成薄薄一大片,叠成八层,刀光一闪,哒哒哒哒的切成细丝。
灶火里烧火,锅里头射箭,下到锅里莲花转,捞到碗里赛丝线。
赵匡胤早起晨练,就看见新来的明君歪再灶台旁,手里把擀面杖抛到一丈来高再轻轻接住。
“早啊太-祖!吃了吗?来一碗怎么样?”
赵匡胤:“……好啊。”
“顺手拔俩洋葱过来!”
赵匡胤:“……可以。”你这个语气就很挺没大没小的。
赵光义一夜未眠,刚刚尾随兄弟俩也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装作刚起床的样子,威严的走过来:“咳。”
“早啊太宗。”林玄礼和和气气的说:“吃嘛?自己回家拿碗去。腌腊八蒜或者糖蒜了吗?要是有带点过来,顺手带小桌和椅子过来。”
赵煦连忙改口:“我的桌子上能坐下四个人,太*祖太宗和你我是够的。”
赵光义板着脸走了。
赵顼身边一左一右两个美女,走过来自我介绍:“我是…神宗,你父亲。”
林玄礼嗤的一笑:“这也就是再阴间,能有这样的话。神宗老爹,好久不见啊。朱娘娘,多年没见,你一向可好?”
朱氏嫣然一笑:“生前承蒙你照顾,好的不得了呢。分别十余年,十一郎你可还好?身体健康么?森儿孝顺么?”
林玄礼笑嘻嘻的摸摸腹肌:“我好得很,少喝酒,饮食有节制,多练武,到老了也没得风疾。森儿好得很,我们亲近,也没人跟他争,也没人敢挑拨离间。他自己也努力要强,不让我和他爹失望。”家传的到中老年突然中风不能言语、偏瘫都和我无关!“这位是?”
陈氏暂时留下来。让他们母子见一面再走,算是法外容情,也不费吹灰之力,而且地府办事慢几年、晚几年是常有的。她含泪道:“我离你而去的时候,你年纪还小,不记得我了。我是你娘。”
林玄礼舔了舔嘴唇,回头看水开了,赶紧把切好的几盖帘面都扔进去,用筷子搅了搅。收到六哥好几个眼神,想起当年是真有些耿耿于怀,觉得她不负责,现在活了一大把岁数,何必为这互相不牵挂的人影响心情,影响自己的名声呢,孰轻孰重,难道分不出么,这可是古代,生完不用管也得孝顺的年代。我和一个能殉情的神宗迷妹有什么可说的,她不爱我,我也不爱她,诶嘿完美。
搁下筷子,诚恳的说:“确实不记得了。想来有五十七年没见过,宫中也没有您的画像,供我凭吊。您老人家一向可好?一会一起吃一碗?”
陈氏含泪点头,莫名的有点怕他。
刘娥悄悄观察了一会,大概确定了这赵佶的脾气,心说传言果然不可信。她含笑走过来:“我是章献刘皇后,赵佶,好孩子,想不到大宋竟能有你这样英武骁勇的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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