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成立的时间尚短,还没积攒多少守城的经验,只有以前的传承。
大黑寨这里虽然有水源,但河流距离有点远,没修护城河。
“擂鼓!上!”刘指挥使早已安排好了进攻策略,现在不用再重复,各营指挥使带着麾下五百人,推动战车,在将领的指挥下擂响战鼓,发动进攻。对于这耸立在两山之间平原上的要塞城池,当然是三万兵马,分做四路围困整个城池。
三万人在原野上拉开距离,看起来足有五万之众。
巨大的攻城器械在士兵的裹挟中上前,缓缓逼近城池。
金国副都统建海惊怒交加的冲到城头上时,就看到远方像一群蚂蚁搬运着巨大的甲虫一样,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四十辆投石车,望楼车十个,被士兵们扛着、搁在车上推着的云梯不计其数,两人合抱的撞城车,还有那些藏在花里胡哨、五彩缤纷的狮子立牌背后的大火炮。
在大宋官兵看来,这就好比元宵节的花灯游街,越大越漂亮,叫人喜欢。而在金国士兵眼中,这些见所未见的大型攻城设备,无异于盂兰盆节时张牙舞爪的恶鬼游街。
驴车上放着巨大的战鼓,赤膊大汉两人一组,穿着红裤子,其中一个甩着臂膀开始敲响战鼓,这战鼓一响,就要一直敲到将军下令收兵为止,他们会轮番击鼓,保证战鼓声不绝。
宋军竟然前来攻城,而金国竟未能提前收到消息。
“宋朝为何前来进攻!?做好防御准备。”
建海更希望这是什么误会,担心显然不可能:“你,你五十人,带着我儿子冲杀出去,给朝廷报信。”
大鼓声的声音低沉有力,惊天动地,两里地之内都清晰可闻,城池四面此起彼伏的擂响战鼓,鼓声连成一片,如阴云般笼罩在整个城池上方。
宋军士兵高呼着:“冲啊!”
“杀进城去!”
“官家在等我们的喜讯!”训练有素的冲向城池,金国守城的经验不多,这些老兵们攻城的经验倒是很丰富,而且每次攻下城池都能收获许多。
箱车停在城池一百步外,只要不被城上的投石机击中,就能安然无恙。两个视力最好的士兵攥着望远镜进了小箱里,车下的四个士兵拉动绳索,把箱子通过滑轮吊到六丈高的高空,他在瞭望口仔细观看城头上的布置。
另一边的宋军已经对城池开火,火炮瞄准着,毫不留情的掀开了房顶的一角,房顶的瓦和木料半天飞,打的城头上的金国军队头盔当当响。另外两门火炮则瞄准了城门,经过一番还算精密的计算和校准之后,第三炮终于打在城门上。
厚实的夯土城墙吃几发火炮只是焦黑,没有炸出坑来,这种特殊的混凝土发挥了令人安心的作用。粗大硬木包铁的城门同样难以轰破,也难以点燃,只有一个好处,火炮轰炸城墙时城头上感受的震动不大,但轰炸到城门时,会在铁皮上打出巨大的声响,制造出一番可怕的晃动。
在城门洞里、城门后防御的士兵们会惊恐万分。看不见城外的情况,只能听到霹雳手段,结合到边关那些关于火器的传说——听见声音的人如果命数没到会被震死——或许声音都能吓死人。
箱车上的士兵仔仔细细的等了一会,写了纸条搁在布袋里,布袋松松的系在麻绳上,滑下去,消息送下去:城头上没有床弩、神臂弩,也没有火器。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只有投石机和弓箭。
探马飞快的把这消息送到指挥使眼前,指挥使又把消息送抵中军,面呈官家。
“大黑寨里没有火器。”张指挥使微微有些高兴:“或许是粘罕所制造的火器还不足以布置在所有的边城,或许是金庭忌惮完颜宗隽,不许他持有火器。”
刘指挥使道:“也有传言称,完颜宗隽认为火器属于歪门邪道,他笃信快马快箭。”
但这是个好消息,二人相视一笑。
赵森有些不安的看着从前线运下来的十几名士兵,现在还占据上风,就有人受伤如此严重,一旦不占据上风那得是怎样的场景。他默默的懊悔,以前看过明正典刑,看过枭首、吊死和几百刀的剐刑,就以为自己见多识广,对什么血腥场面不屑一顾,还想过和叔叔一样亲自上阵冲杀。没想过本国士兵受伤时如此令人痛惜。
士兵们中了箭/倒霉的被砸断了腿,一路哀叫着被战友连拖带拽的弄下来。军中医官就在指挥使身边等候病患,运送过程中被太子看的一清二楚。
刘指挥使对现在的战损比非常满意,谈笑自若:“兵贵神速。郎君可知,如果金人足够聪明,他们就会用城中的砖石土木把整个城门洞填满。”
但我看他们好像不是很聪明。
张指挥使信心满满:“我和你打赌,今日日落之前,这座城池就会被攻下。”
赵森本来在微服学习,安安静静的眺望远方有条不紊发起的攻城,身边不远处开始取水做饭的伙夫营传来一阵阵食物的味道,算不上香气,俗话说萝卜快了不洗泥,军中的伙食能做到量大管饱就够了。“指挥使,何以见得?”
一旁的都虞侯笑道:“张指挥使说得对。”
张指挥使微微侧身以示恭敬,也不敢做的太明显:“郎君请看,城头上到现在乱成一团,只有弓箭手反击,连勾镰枪和铁火床都没有,这座城中百姓不过五万,守军应该在四千人左右,虽然以数千之众守城三四个月的奇迹有一些,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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