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都跟着笑了起来,金兀术忍不住引用前些年的名人名言:“卧榻之侧,要被敌人摸过来了!”
“大王,咱们去叫契丹人起床?还是在营帐里直接杀了?”
“也不知道军中有无军女支,要是有那么几百个,那可好了。”
“这河对岸的联营足有七八里长,大王,该从何处下手?”
粘罕:“大王,击败这十万兵马,咱们就知道契丹人真正的实力!”杀不可能都杀光,太多了,只要杀掉指挥使就够了,小兵们很容易投降,他们都不用怕家人被牵连。
会宁府里的降将自告奋勇的献上路线:“大王,您从这边走,这里水最浅。”
吴乞买纵马巡视了一圈,高声提醒他们:“都穿好铠甲,灌满箭囊,带上所有武器!”
女真人半年前还会去渔猎,打渔打猎都要赶凌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出门,虽然熬了一夜,但想着对面就有酒肉和军女支,根本不知困倦为何物。
马蹄溅起的哗啦啦水声掩盖了三千多人渡河的声音,在河流中也听不见马蹄声。
辽军中安排守夜的岗哨想不到敌人会突然摸过河来,背后是大辽境内,对面的几千女真人距离鸭子河还挺远,都昏昏欲睡,一眼都没往河面上看。
能渡河的地方虽然挺宽绰,最多也只能容纳八骑并行,人再多就有失足陷落的危险。
悄无声息的集结到鸭子河北岸。
一排排的渡河,幸好这鸭子河没怎么被疏通河道,淤积的地方泥沙越积越多,很适合骑马直接过去。
因为河水会在夜里涨潮退潮,辽军驻扎的位置距离河边还有些距离。
人马汇聚在岸上沙地上,还有潜水区域。
在他们按小队顺序渡河,有一千人度过鸭子河,在河边蔓延开,摆成长长的行列时。惊醒的岗哨和清晨来取水做饭的火头兵终于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睡醒一睁眼,干干净净的河岸边站满了黑压压的敌人,又野蛮,又凶残,最主要是突然出现。
“啊啊啊啊”
“敌袭!!”
辽兵人数虽多,但辽国承平日久,其中有三万人,自从入伍之后就没打过仗。另外六万多人,倒是有平乱平叛的经验,只是没有心理准备,匆匆忙忙爬起来,抓着兵器去找马,又不知道什么地方被袭击,也不知道敌人有多少人。
在一片混乱中,全凭人多,金兵也不敢直接上前攻击,这才整理好一切,在指挥使的命令下列队准备厮杀,反击。
忽然之间狂风骤起,夏季的野风吹的非常放纵狂乱,宛若张商英酒后写的狂草,恰好女真人占据上风……
杀获首虏及车马甲兵珍玩不可胜计。
斡鲁补虽然很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手下都是精兵猛将,相信自己能战胜并击退敌人,但对于这战况还是有些惊愕。太强了,我们竟然大获全胜,难道辽国、契丹人这么弱吗。他们是一直这么弱,还是在辽主登基之后才变弱?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没试着……哦因为不敢试错,只能等万无一失。
在众酋长、众将的震惊仰慕的眼神中,做出一副平静端庄如菩萨,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神态,安排好俘虏的管理,车马的分配,珍玩和军女支暂不分配,要留着奖赏有功之臣。
“粘罕,你学问最好,我写一封…宋朝叫战报?露布?你帮我润色。送给他们的边城,让他们转呈赵官家。”
兀术笑道:“大金实力强横,即将取辽朝而替代。二哥要通知赵官家,今年的岁币送到会宁府,交给我们么?”
粘罕脸色微冷,避而不答:“大王,我这就去写。恐怕此事令人难以置信,要借都统萧糺里的印信一用。”
斡鲁补点点头:“随你取用。兀术,老四,现在先别狂傲。你忘了榷场的鲁提辖么?宋朝,中原地带,藏龙卧虎。赵官家励精图治,又善于识人。”
金兀术反问道:“善于识人何以见得?难道是看好我们能夺取辽国?唔,这确实是善于识人。可也不过如此。”
舆图(地图)是重要的军事战略物资,全国各地都不卖,他们在打下会宁府之后,才在王府里见到《大辽监狱图》,辨认了许久,才敢确定那广袤无垠的黑山白水,在地图上竟然只有那么一点点大,瘦瘦长长一小条,像是羊身上最肥美的小里脊肉一样。
完整的辽国好大好大好大,把会宁府以东都切除掉,还是好大好大。
难道这么大的国家之中,就没有能征善战的部队、没有忠君爱国只是没被启用的能臣吗?女真人连偏安一隅都算不上,更不知道远方的任何情报,说是坐井观天也不为过。
“辽国太大了。” 斡鲁补又欣喜又惋惜的感慨道:“实在是太大了。我们算上男女老幼,只有三万之众。比不得当年的契丹人,如何能统治这么大的国土呢?”那些轻易投降我们的辽军,也不能充当士兵用,他们最善于的大概就是阵前投降。真正的精兵还是这四千人,以及扩招的辽东人,如果没有大宋帮我们分担辽国的仇恨和报复,国家不稳固啊。
……
林玄礼看完送过来的战报,仔仔细细看了两遍,深沉的感慨:“他们能一战告捷,主要应该感激大宋。”
[我大宋多么牛皮,能好言好语多给钱的养废第一个大敌辽国,还养废了第二个大敌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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