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礼嘿嘿一笑:“早啊娘娘。你看她穿的是男装,谁知道她是我的皇后呢?”
“谁!都!知!道!”太后又看向皇后:“今天是个大日子,宫里有事要忙,你忘了么?”
王繁英用可有可无的语气答应:“没有忘。本来也不想去。官家,你进屋来我跟你说。”
林玄礼被她扯进去,小声抱怨:“你也不用什么事都对她百依百顺吧?我娶你可不是为了你的贤良淑德。”
王繁英道:“检阅军队很无趣,我不想在高台上吹的脸疼,坐着看禁军演练也要一个时辰,又不是没见过,这时候看不见什么真材实料,都是应付帝王的花架子,究竟如何谁都不知道。宫里的事反倒有趣一点。”
林玄礼脑补了学校运动会开场:“说的倒也在理。只是向娘娘现在就能预料先机,以后越来越不好应付。”
“哦,是我暗示她的。”
“……吃我一拳!”林玄礼一记重拳锤她后背。
王繁英正侧身对着他呢,一脚侧揣在他大腿上,把官家踹的后退了两步,控制住双方之间的距离。
林玄礼一拳没打中,又往上扑,一记勾拳对着她的肩膀,带着风声打过去:“别走。”
王繁英连忙侧步闪开,因为一面挨着门,活动范围受到很大限制,肩膀被擦中了一下,同时她也一拳打在对方的胸肌上——本来想打心口谭中穴的,怕给他打的闭气,歪了一点,打在厚厚实实的胸肌上。
胸肌这种东西,抗上十几拳都不在话下。
林玄礼挨了两拳就愉快的停手,拍拍衣袍下拜被她踹的那一脚,屋里铺了地毯,她鞋底也干净,竟然没有什么痕迹。
王繁英后退半步,福了福身:“臣妾告退!”
官家温文尔雅的点点头:“我中午就回来。你在宫里有什么事?”
“二宝已经开蒙了,她想扎耳洞戴耳环。朱娘娘想起一个偏方,说男孩不好养活就扎耳洞穿女装,冒充小女孩,小鬼儿找不到人就没法作祟,打算给他也穿一对。”
官家的仪仗浩浩荡荡的出了宫门,龙辇左边是狄谏,右边是周侗,官家坐在车里时不时的撩开车帘和左右聊聊天,愉快的去京郊禁军大营检阅禁军。
禁军大营中有多功能高台,集结起来传达诏书、发号施令、训练、演练列队之用。
现在有七十五万禁军,驻扎在整个京畿路之中,虽然是由三衙管理,但是年龄涵盖六七十岁到十四五岁之间。
高台的高度和城墙差不多,足六七丈高(二十米)设黄罗伞盖,铺着红毡,宝座上铺了一块柔软保温的虎皮,掌扇宫女穿着棉袄站在官家身后。林玄礼高空的风吹的有些脸痛,农民揣的双手也不觉得足够保温,还冻手腕。
虽然脚下踩了一个带盖的铁暖炉,也没有多暖和。
台下不敢演示远程武器,弓箭和火器都没用,也不可能让官家检阅七十万人。
在军中鼓乐的伴奏下,只能看他们挥舞朴刀、□□、以及刀+盾,或者狼牙棒、骨朵、或者戟。几百人尽量整齐划一的走到台下、策马到台下,喊着号子演练一番,然后又走过去。
其中包含套路对练。
所有出场人员,均为二十到三十岁的精壮汉子,都在脸上纹着字,距离较远,不知道纹的是军籍还是刺配的罪名,看起来大宋禁军器宇轩昂,有几个甚至温文尔雅、脸上都没有刺青。
很有诚意,如果坐在高台上的官家是个只看热闹的外行,准能蒙过去。
“殿帅,马帅,步帅。”林玄礼被风吹的脸色发青:“朕跟你们说过,要看看禁军的真实实力。”
步帅狄说低头无语,都不和弟弟交换眼神。
另外俩人还试图解释一下:“官家,练兵就是这样。”
“小臣不敢欺瞒官家。”
林玄礼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纹身,指责仨人破口大骂:“朕曾在边关参军,也曾经历鏖战,彻夜不眠,也曾和军中那些痞子无赖斗殴骂架,西夏是被朕打败的,辽兵也是朕吓退的,尔等把朕当做无知小儿么。朕叫你们不得有一丝隐瞒,你们竟敢公然抗旨不遵!狄说!亏你是朕亲自提拔的步帅,你就和他们沆瀣一气,一同欺上瞒下!军中清一色都是青壮年吗?那些老弱病残呢?你们把他们藏起来,就不复存在吗?朕调兵遣将时就不用顾及吗?方才那些花架子是什么狗屁玩意?还跳起来砍稻草人?谁安排的,就该从这儿跳下去!直娘贼!将来朕有了太子,也得让他去边关悄悄一行,免得被你们哄骗!”
扑通扑通跪一群:“万岁息怒。”
林玄礼指了指台下被吓傻的士兵们:“与他们无关。年龄不对。七十五万禁军如果都是这样的年龄和能力,朕今年秋收就御驾亲征,收服燕云十六州。记住了,官家穷兵黩武,和你们不按照实情上报有脱不开的关系。”
狄谏是真惊的差点从台上掉下去,难以置信的盯着大哥,大哥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殿前都指挥使、侍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伏地痛哭:“臣死罪,臣愧对官家厚爱。”
“暂且寄下这一次。”林玄礼:“狄说?你觉得自己很无辜吗?”
侍卫亲军步军都指挥使狄说在紧张之余还有些兴奋,沉声道:“官家,臣安排的士兵还没到。”赌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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