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将军,不必多礼。”
姚雄客客气气的放下手:“秦王近来新的诗作,末将听到了几首,真是状元才,英雄胆。”
“岂敢岂敢。在你们面前,我岂敢称英雄。”林玄礼是真的自惭形秽,比起一时的勇武,到底是长久的坚守边关更令人钦佩。
还是没忍住,下意识的在心里接:[城墙厚的一张脸。我身边这位英英,有三个爱好。]
[哎?小熊你说我有什么爱好?]
[……装神弄鬼打小熊?]
姚雄简直被秦王谦逊的性格打动了,在他共事过的八名监军中,这是第三个温和正直的人,考虑到是高贵、狂妄的少年,更不容易。
互相看着很满意的两人在城墙上聊到天黑,互相捧着聊。
姚雄:“今日在会上,章相公提起西夏歌谣‘唱歌做乐地,都被汉家占却,后何以堪?’。末将说可以命人拟更多的歌谣散布开,动摇军心,消除他们的斗志。秦王以为如何?”
“好啊,特别好。”
姚雄和煦的点头微笑:“想请秦王参与其中。”
林玄礼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条,上面有炭笔写的几首‘超丧歌谣’:“我写了几首。”我甚至搞了谶语,说梁李要灭,希望西夏汉化程度够高,要不然有些典故他们可能不懂。听说大宋的戏曲在西夏总是很火爆,应该可以的。
姚雄只好接过去,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希望秦王在给官家的秘奏中,不要提到我们在写西夏歌谣的事。边关定能保密,但消息送到京城,容易弄的人尽皆知。倘若辽使或高丽使探听到这件事,转告西夏,反而被动。”
西夏总会通过辽国和大宋周旋,辽国又会装模作样的质问胜利的一方为何要入侵对方,三个国家不是亲如兄弟吗?
林玄礼笑道:“难道我敢告诉六哥,说我在鼓动谶语么?”
有点避讳,有点避讳。等等,你就是为了聊这个的?
“我也有一件事想要请教。章经略要了我的仪仗去,到现在也不见用。”
姚雄心说,说起来就远了,等西夏集结兵力准备攻击的时候,您的仪仗就会出现在一个合适的城头上。而您本人绝对不会在哪儿。
回去拆完所有家书,看了半夜,大部分和自己预料的不差分毫,少部分不同。
六哥:你去吕惠卿那儿看看!章楶虽然是总指挥,吕惠卿也只比他低了半级,你半年一动不动不像话。现在知道什么是打仗了?不是到边关去,开打,得胜回家那么简单。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你要经历漫长的等待,消耗,一年四季。
“长史,你替我写一封信,支会吕惠卿,我不日要前往做客。”
向太后:王繁英也不是不能商量,你先回来嘛。
赵似:我!我要娶李小娘子了!居然有这种大好事。以后我给她画眉,她给我写诗,和和美美。说一句题外话,我娘看到我收集的一箱李清照真迹……笑了我半个月。其实她不知道,是我故意放在书房没收起来的。
[也不知道李清照乐意不乐意,反正俩人聊过天。我弟长得不错,文采还比我好,性格也温和有趣,应该不错。毕竟李清照结婚前也没见过赵明诚。]
[我也别问她乐意不乐意了,她不乐意我也没办法。而且吧,万一她本来乐意,我再一问,她再多想,那就麻烦了。]
王繁英:如果向太后说我们的婚事不是不能商量,别信她的,她诈你回宫,而且还试图骗我。还有一点小事,祖母和爹娘不愿意让我等你说服太后。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他们也是一片好心,但我自有主意。行事谨慎些,敌人会向你学。
林玄礼往后一仰,靠在椅子里:“这是隔空斗法啊,我是无辜的。”
长史在旁边代拟给吕惠卿的告知书信,童贯正在穿针引线的缝刚刚拆洗过的被子,高蜜在仔细打扫吹进来的尘土,三人一听郎君说这话,都紧张兮兮的看了过来。
“没事。我还得告诉章榩这件事。”
[最近是没法借用我的仪仗啦,我得带出门去。害,没有仪仗别人哪知道我是秦王啊!不得写着么!]
[突然觉得有点像网游,还得自己顶着名字和封号。]
吕惠卿接到书信准备一番,半个月后,大名鼎鼎的赵十一郎终于出现在自己眼前。越过国境线,来到西夏境内崭新的筑米脂寨:“西夏人的抵抗大为削弱,宋军士气高昂。”
吕惠卿的修造进度很快,原因也很简单,他保证给予厢军、保甲以及民夫额外的薪金、津贴和奖赏,令每项工程得以于五六日间火速完成。鄜延路总共完成九座堡寨,修直连接麟府路的边界。
“还有其他数座城寨,这都是种谔规划进筑之处,是神宗时制定好的计划。”
“二十年前的计划……那年我还没出生。”
对面的梁太后恶狠狠的给京城送了一份国书,里面直接写明了,要杀掉越过国界线,进入西夏境内的赵佶,和其他所有的大宋士兵。还装模作样的说‘我们西夏没有越过之前议定的国界线,朝廷不要兴兵动怒’。
他们一直都这么贱。
……
绍圣四年冬。今年这半年中,每个将领都打了四五次硬仗,冬季依然不敢放松戒备。
秦王疾驰回京——参加弟弟的婚礼。他也算是个媒人,一个促成两人认识的原因,虽然在十二三岁之后就被迫和李清照疏远了,减少了书信往来,但结婚这种大事怎么能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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