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愧是一班学霸,上课绝对不开小差,他就是个例外。
下课后,付元树拿着本子过来了。
“上课怎么可以传纸条……”
周醒接过本子,闻言理直气壮:“我传的是本子。”
付元树:“……”
周醒翻开本子,上面的字传过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就还是什么样。
付元树挠挠头,说:“其实也没什么啦,就是给家里人送把钥匙,然后淋了点雨。”
上课到一半,付元树家里人找他要把钥匙,因为是下课时间,他便送出去了,回教室的过程中,下起了雨。
空荡荡的操场,避之不及,自然淋了个当头。
周醒只是盯着他的脸侧,挑眉:“是吗?那你脸怎么破皮了?”
付元树一僵,摸上脸侧:“破皮了?呃,可能是不小心蹭到了吧。”
周醒抱臂,好整以暇:“那你脖子的指痕呢?”
付元树摸上脖子,因为不算太疼,他自然而然忽视掉了,没想到还留了痕迹。
“这还是自己掐的?”周醒笑意不减,替他找理由。
不过,说服力不行。
付元树彻底哑言了,他不说话了。
听到这,气氛徒然沉稳,郁觉不得不停笔看来。
周醒收了笑,可偏偏天生上挑的唇角不变:“谁打的?”
付元树小声:“不认识,应该是附近哪个技校的。”
他只是出个校,把钥匙送到赶来的家人手里,回来的时候,意外碰上转悠的混混,被勒索了钱财,一不会打二不会跑,亏也只能闷声吃。
付元树大抵没料到会被周醒看出来,其实他脖子上的指痕并不明显,脸侧破皮处很淡,离他最近的同桌都没有发现。
“抢了你多少钱?”周醒问。
付元树说:“一百块。”
周醒没应声,只是看着他。
约莫,付元树弱弱交代:“还有手机。”
带在身上的钱并不是很多,以至于抢钱的混混不满足,大骂他几句,抢了手机,看不爽就踹上几脚。之后觉得不值得跟他浪费时间,便懒得再管他,这才轻易放他走。
周醒问:“他们几个人?”
付元树说:“七八个。”
周醒默然片刻,问:“领头的眉骨位置是不是有道疤?”
付元树惊讶:“你怎么知道?你认识吗?”
周醒摇头,眸光细碎:“不认识,只是听过这个人,惯犯。”
付元树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也抢过你的呢。”
周醒只是淡淡笑着,并不回答。
尔后,又道:“下次小心点。”
付元树点点头,说:“谢谢偶像。”
周醒乐了:“你怎么也叫我偶像?”
中午放学的时候,雨停了,水泥铺路的地面滩着水坑,或大或小,水面倒影着碧蓝天空。
周醒理了理额前的刘海,手里拿着手机高视阔步走在校外,姿态特别不羁。
郁觉平时是不会去管周醒的行为,除非无法直视:“好好走路。”
周醒闻言,微仰下巴,傲视他:“要走出自己的道路。”
郁觉:“……”
周醒走进狭隘的巷子,见郁觉没跟进来,回头:“伫那干嘛呢?”
郁觉:“你想去哪?”
周醒沉吟片刻,说:“你先回去吧。”
郁觉说:“一起。”
周醒挑眉:“那你还站那干什么?”
“走啊。”周醒偏了偏脖子。
老旧住房楼之间空出的一条道,道直通小区外,因此这路口有一道黑色铁艺门,细长杆上非但布满铁锈,还挂有衣服在上面晾干。
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站着蹲着在这旁边抽烟,肮脏的地面躺着烟头,烟灰沾满一地。
“最后一根了。”
大冷天的,这位同学只穿着一件短袖,眉骨上的疤丑陋骇人,他把手中的空烟盒往地上一丢。
“我这还有几根。”
不怕冷同学说:“等会再去买一包,顺便把那手机拿去卖了,不过再怎么卖,也就值个几百块。”
“太少了,才几百块而已,哪够花?”
“少在这里逼逼,抽完再去收几个学生的钱,不就够花了?”
不怕冷同学笑了两声,摸了摸口袋,心情不太美妙:“你们谁身上还有槟榔?”
“你瘾这么大,一包槟榔哪够你吃,早没了。”
不怕冷同学冷眼瞪他:“操他.妈的,你去买包回来。”
“你叫他去,我不想去。”
“你扯我干什么?□□.妈。”
不怕冷同学烦了:“吵你妈,就你,不想被我打的话就赶紧去。”
同学打不过不怕冷同学,只能伏低做小。
出了铁艺门,左拐走几分钟就能看到便利店。
这人刚出铁艺门,心里头就涌上不爽的劲,他跟里面的人说:“前面有个学生走路很拽,妈的,看着就不爽。”
主要是他受了不怕冷同学的气,想拿别人出气。
不怕冷同学呵呵:“不爽?那你就去把人抓过来打一顿,不正好缺钱?”
“他们两个人。”
不怕冷同学将烟摁在地面上,直至灭火,他骂了几句,踩着门杆,望过去。
的确,那是个让人很不爽的背影,说不出哪里,反正就是看了很想揍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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