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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桢与张青阳。
    刘桢的状况看起来比之前好了一些,靠在石壁上休息。他旁边是张青阳,盘腿而坐,正在地上推演算卦,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筹划些什么。
    姜小乙后背冒汗,她这是掉进贼窝了啊。
    刚想着,山洞口走进来一个人,正是重明鸟。他刚刚不知去了何处,身上半湿,靴子拎在手里,衣摆扎在腰间,袖口和裤腿都挽了起来。刘桢见他回来,问道:“查好了吗?”
    他嗯了一声,道:“地势东高西低,方便行事。”
    姜小乙闭着眼睛装晕,偷听他们谈话。
    不过……此人当真就是重明鸟吗?
    真是难以置信……虽然他的声音被面具闷着,不太清楚,但仍能听出他年岁不大。姜小乙感觉,此人最多也就二十岁冒头。要知道,重明鸟比她更早入江湖,朝廷最早对他悬赏是在顺德十三年,也就是北方闹饥荒的那一年。当年重明鸟抢了肇州银库,杀了守库官兵五十余人,震惊朝野。后来顺德十五年,他又趁着乱军侵扰肇州,劫了庆县大狱,再次被悬赏通缉……
    如果他就是重明鸟,那最早的惊天大案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毛孩子做的?
    咝……
    说起来,顺德十三年,她不也在肇州吗?她与师父春园真人带着粮食去救济阴阳道的道友,然后结识了张青阳,他修炼邪术,被逐出师门……难道他就是那个时候跟重明鸟相识的?
    太多思绪涌入脑海,姜小乙一时混乱,难以捋清。
    “想要装晕,就把气息压得再匀一点。”重明鸟背对着她,坐在一块矮石上烤火烘衣,淡淡道。
    姜小乙知道藏不下去了,睁开眼睛,自己挪了挪,贴着墙壁坐了起来。
    刘桢见她醒了,笑着打招呼:“兄台,又见面了。”
    姜小乙狠狠瞪他一眼,道:“看来好人真是做不得,我从戴王山手里救你出来,还好心放你条生路,你却私下暗算!”
    刘桢还是那副笑脸,道:“多谢兄台救命之恩,兄台莫要怪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姜小乙:“你们抓我来干什么?”
    重明鸟把湿布巾放在火边烤了烤,转头问道:“裘辛在哪?”
    姜小乙心说他果然是为了这个,她闭口不答,重明鸟走过来,蹲在她身前。距离一近,他脸上面具的纹路显得更为灵动了,面具下的双眼很暗很暗,看不真切。
    重明鸟伸手过来,搭在姜小乙的肩膀上,她心口一颤,额头渗出汗来。
    他低声道:“……你怕不怕受刑?”
    姜小乙心口跳得厉害,她怎么可能不怕,她行走江湖,向来奉行苗头不对,立马撤退的准则,除了戴王山那一次,她还从没被人拿住过,更未受过刑罚。
    她知道裘辛的位置没有确定,她应是性命无忧的,但还是忍不住紧张。死不要紧,活受罪才是真难受,一旦元神涣散,她变回原貌,那刘桢一定会猜出她的身份,那可真是被人拿住了七寸,后患无穷。
    姜小乙心中焦急,可一时也想不出逃脱之法,甚是绝望。
    重明鸟又道:“告诉我,裘辛在哪?”
    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就像如来的五指山。不知不觉间,她的脖颈、脸颊、后背,全被冷汗浸透。重明鸟的拇指最终抵在她脖侧的死穴上,姜小乙看他双眸,静水无波。
    不愧是十五六岁就敢血洗州府银库的狠角色,动气杀念,一点表情都没有。
    姜小乙咬紧牙关不说话。
    你的人个个硬气,难道我们侍卫营就是吃素的?
    不知过了多久,重明鸟的手又拿开了,低声道:“你履行诺言,放过了刘桢,所以我不动你。”
    姜小乙嘴唇发白,重明鸟站起身,居高临下道:“我虽可暂时饶你性命,但有些问题,你还是要回答我。”
    “……什么问题?”
    “你为何要到佻屋村去?”
    姜小乙顿了顿,谨慎答道:“我想去找戴王山,我听说他们去了那边。”
    “找戴王山做什么?”
    “审人,裘辛什么都不肯说,我不擅长审讯手段,就想找密狱帮忙。”
    重明鸟呵呵一笑,道:“什么时候侍卫营和密狱的关系变得这么好了?”
    姜小乙听得心中暗惊,他不仅知道戴王山,知道她来自侍卫营,他甚至连侍卫营和密狱的关系都十分清楚。
    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她回答道:“我们的关系没有外界传的那么差,偶尔还是可以合作的,虽然次数不多。”这也是实话。
    重明鸟又问:“那你既然来找戴王山帮忙,怎么又从他手里劫人了?”
    姜小乙:“当初查案时,我们查出劫匪至少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会道术。”说着看了张青阳一眼,后者安安静静推演算卦,头也没抬一下。“后来去佻屋村,正好看到密狱的人被道术制伏,我猜或许与劫军饷的人有关。我之前听说戴王山来丰州是为了抓人,但不知是抓谁。我怕密狱跟我们办案有冲突,就偷偷把人带走了。”
    “你之前认识刘桢吗?”
    “不认识。”
    “那你为何对他的病症如此熟悉,还为他渡温脉真气?”
    姜小乙坦然道:“这有什么奇怪,我不想他死,他冻得手脚冰凉,我肯定要想办法给他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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