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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猎人一向善于追击捕捉藏在暗处的敌人,尤其擅长对付盗贼。
    看清处境的贝特明白奥德瑞格已经针对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给他任何脱身的机会。
    晃眼的照明弹让贝特的伪装和他的潜行毫无用武之地。
    在奥德瑞格毫不迟疑且强占先机的指令下,一走出地下神殿入口的贝特就被蓄势待发的猎人们精准射击,穿刺了他两边的肩胛和他的膝盖,双臂双腿即刻麻痹失去了知觉。
    贝特皱眉,强撑着单膝跪在了地上,射穿膝盖的箭随之断裂,被他的动作折断了一半的羽箭生生卡在了血肉之中。
    猎人们在确认贝特无法行动之后走上前,卸掉了他的一对匕首。
    同时他们也拿走了他备用的几瓶药剂以及他非常珍视的那条项链。
    贝特下意识地抬眼,视线追随着项链上嵌着的红色刚玉,切割整齐的棱角有着流光一般的艳丽色泽。
    像是萝妮尔漂亮的眼睛。
    他对上了奥德瑞格凌厉的审视目光,看见了他金色澄澈的眼底里不堪窘迫的自己。
    身着重铠且从容自若的奥德瑞格在无声地告诉贝特,他们就是在等待他自投罗网的这一天。
    他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刺眼的光芒很快充盈了剑身。
    “你应该知道,我们一直在找你。”奥德瑞格冷漠地说着,将剑果断地刺入贝特的胸前,却避开了他的心脏,“所以遵照契沙图大人的命令,我现在代表弗尔格罗以及光明神殿正式拘捕身为重犯的你。”
    贝特像是没听见一样,一言不发,甚至连一声和疼痛有关的闷哼都没有。
    明亮狡黠的黑色眼睛掠过了奥德瑞格,看着他身后的猎人手里捏住的项链的一段,但是已经看不到那颗耀眼的宝石了。
    视野都好像在因为失血而模糊,身体被痛感和麻木所支配,鼻间和口中浓烈的血腥味让他想要作呕。
    “把……还给……”
    被奥德瑞格以最严酷的方式施加审判标记的贝特死死咬住牙齿,但还是在血涌出喉咙的时候狼狈地呕吐了出来,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贝特在这一刻只听得见自己急速的心跳声和剧烈喘息的呼吸声。
    似乎在恍惚间还听见了萝妮尔别扭地烦他、恼他、生他的气时,可爱娇俏嗔怒着的声音。
    都要死了想的还是她,是不是已经不可救药了?
    可是真的非常想念她。
    好想她。
    好想她……
    他只是想要有那么一点渺小的可能和她一直在一起而已。
    真是遗憾。
    ……我爱你。
    亲爱的萝妮尔。
    ……
    地下神殿因为快要坍塌而猛烈晃动着。
    贝特洒下的液体和光明神编织屏障的力量猛烈冲突,这里的崩坏已经不可避免。
    虚无的黑暗里,金色的巨龙腾空舒开翼展,宁静的鎏金眼眸似乎已经透过严密的屏障,洞察到了里面的一切。
    契沙图知道纳克苏萨斯的结界已经开始从内部被渐渐瓦解,稍有脆弱松懈,一定会被里面的神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重获自由的机会。
    “你来晚了。”
    像是来自深渊的可怖声音和屏障之外的契沙图对话道。
    “的确是的,我本以为只是那个半精灵的小打小闹而已。”契沙图平静地回道,“现在看来他竟然是甘愿被乌恩诺彻底利用了。”
    “乌恩诺也只是为了他自己。”埃奥隆原本模模糊糊的话语也因为屏障的逐渐消逝而清晰起来,“难得你没有阻止我,是愚蠢的纳克苏萨斯终于领悟到了妥协的精髓了吗?”
    “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你知道是无法与我抗衡的?”
    这时,周围永恒的黑暗像是被点亮了一样,能看到已经碎裂的墙壁和凹陷的地面。
    迅速蔓延开来的黑色荆棘渗入了那些裂开的缝隙之中,本来地动山摇的态势终于在这一刻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这里和光明神殿的正殿一样宽广,只不过把这个地方称作地下神殿其实并不恰当。
    或许更像是一个在广场上能容纳许多民众围观聚集的处刑地。
    正中央的绞刑架此时只有断裂的锁链,以及……所有恐怖瘆人的棘刺的源头。
    契沙图看着和纳克苏萨斯的容貌一模一样、脾性却又截然不同的埃奥隆。
    他的猩红眼眸里只有冰冷的倨傲,并不会有着纳克苏萨斯面上始终如一的仁慈和怜悯;纯黑的皮肤仿佛就如同他的代称那样,是传闻里和光明对峙的暗影,是所有信奉圣光的教徒应该谴责的邪恶;几乎要和他的肤色融为一体的黑色荆棘盘绕着他所在的绞刑架,像是为他临时搭建起的漆黑王座,他也的确有那个能力去高高在上地睥睨所有凡人;黑色的长发从身前逶迤到了地面,遮住了些许他身上凌乱的暗红似血的纹身,也和那些缠绕在他身体上的棘刺一起掩住了他完全赤裸的身体,以及胸前曾被彻底穿透固定的刑痂。
    不过他手腕上依然存在的铐锁还是泄露了他此时的自由只是他强夺而得来的暂时的战利品。
    “光明神大人并没有下达任何有关于你的命令。”
    “我还在这里的唯一目的,”契沙图在周围停止晃动后优雅地落回了地面,踩碎了他脚下的荆棘,“只是为了拿走萝妮尔的眼睛。”
    “还真是异想天开呢,狡诈的骑士。”
    埃奥隆的视线看向他身前的巨龙,带着明晃晃的嘲讽意味,继续说道:“我给予公主的东西,什么时候变成你想讨好她的礼物了?”
    “难道你不知道我和伪善的纳克苏萨斯一样爱翻旧账吗?”
    他用并不耐听的粗哑声音肆无忌惮地说着威胁契沙图的话:“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上次你是如何冒犯我,又是如何哄骗了我的公主。”
    而契沙图早已经习惯这位并不好沟通的神会一直说着刺耳难听的话,回道:“虚弱状态的你最好安分一点。”
    “光明神大人并不想让玻瑟戈有机可乘,在你恢复到能配得上你狂妄之后,再来报复我也不迟。”
    “闭上你的嘴,安静地当一条狗有什么不好?谁都没有资格教我做事!”埃奥隆身上的红色纹记似是亮了起来,像是流动的炽热岩浆,暗红的眼底只有不可捉摸的癫狂,“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公主的眼睛现在并不在我这里。”
    “我的公主当然只能收受我送给她的一点心意。”
    ……
    北地人类的王国,一处隐蔽的庄园内。
    庄园的女主人在月亮升高探出云端、照亮她的整个庭院的时候,虔诚地跪在湿软的泥地上,下过雨之后的泥浆浸湿了她的绵绸长裙。
    她的手边有一封刚刚打开的匿名信和一簇黑鸦的夜羽。
    闭上眼含泪说道:“终于得幸见证您的苏生和辉煌,伟大的巨龙领主。”
    “您的仆从席萨娅会衷心地拥护来自您的绝对意志和无上荣光。”
    其实骑士长叫贝特离开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救了他,至少贝特不会被爸爸直接杀掉,也不会被埋在废墟里。
    爸爸明确否决了女婿一号候选人(骑士长)hhh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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