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秒钟后,鹿明珠女士勃然大怒:“你爸背着我在外面偷人!”
鹿洛洛震惊了。
第一时间从她心底冒出的话是:妈您看看这位私生哥哥的脸,他和妈您有多像,妈您心里没点数吗?
第2章 002
“胡说,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个儿子?”
“是啊,人不找到我面前,我也不知道你有这么大个儿子。”
“你爸那么帅我怎么可能对不起他?”
“是啊,我爸那么帅,你怎么能对不起他?”
“长得像我怎么了?像我就是我儿子了?我看他更像你!”
“妈妈,我今年十六;那位,今天成年,十八。”
“不是我也不是你?那肯定是你外公的风流债,过几天烧纸的时候我得问他!”
“呵。”
“你好好说话!阴阳怪气个什么!你爸爸怎么教你的!”
“我怎么就没有好好说话了?爸爸把我教得好得很,鹿明珠女士,是你不真诚!”
“我真诚你爷爷!”
……
灯火通明的客厅一片鸡飞狗跳,母女两人相似的面上是如出一辙的气急败坏。
一场家庭战争平地而起,事故的源头和中心却被搁置在一旁的角落,悄无声息避开了所有风暴。
鹿然抓着头发睁大眼睛,努力去理解两位长辈的争执,却只感觉出大脑一片混沌。
每个词拆分开他都认识,连词成句却不知所谓。
他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却抓不住头绪。
“我醉了,不明白也正常。”鹿然自言自语说服自己,“不明白就不能去劝,越劝越乱……她们吵一架,明天就好了。”
他穿着睡衣踩着拖鞋,轻车熟路上了楼梯,走入靠近花园的一间卧房,将被子一拉,蒙头睡晕过去。
十分钟后,客厅里针锋相对的母女才发现中心人物的缺席,不由瞪着大眼尴尬面面相觑。
第二天清晨,鹿然被指尖轻微的疼痛惊醒。
顶着困意惊坐而起,他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白大褂男人手上捏着一根采血针,国字脸,粗眉毛,神情颇为严肃。
见鹿然醒来,他将采血针收入采集管,朝鹿然点点头。
鹿然伸出手指,右手食指指尖破皮,一点血红。
大早上的怎么回事?
男人递给鹿然一团雪白的棉花。
鹿然不动声色接过,将棉花摁上右手食指。
男人再次朝他点点头,将采集管放入一旁的小药箱,带上门转身离开。
鹿然抓抓脸,环顾周遭……果然不是熟悉的环境。
墙布,淡粉;窗帘,花粉;木床,深粉;书桌,薄粉。
抖抖身上的粉色花被,上面印着玫粉色的、脑袋吹风机形状的卡通猪。
这类吹风机形状的卡通猪形象出自于三十多年前一部叫做《小猪佩奇》的卡通片,风靡一时,受到各年龄层的广泛喜爱,发行后的十几年都在流行卡通类形象中占据一席之地——鹿然知道这些,还是因为他妈妈鹿洛洛女士秉承“怀旧”的思想购卖过一只佩奇的卡通玩偶。
鹿然心沉下来,是绑架劫持?还是其他更为不可思议的情况?
他脑海里才残留着一些昨日的记忆,记得自己喝过一些酒,抱着家里的大橘猫说话,然后莫名其妙来到一中门口。再然后,就是跟着妈妈回家,妈妈和外婆好像吵起来了……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鹿然莫名从这脚步声中感觉出三分熟悉、七分不情愿。
还没来得及思考着三分熟悉来自何方,门把手拧开,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俯视鹿然,投来冷冰冰的目光。
一个“妈”字还没出口,就被凌厉眼神逼退到喉咙,又咽回胸腔。
鹿洛洛收回眼神,冷漠道:“醒了?”
鹿然这才意识到他妈的状态似乎有些改变。不,不是有些,是很大的改变。不仅皮肤状态回到了十六七岁,个子也矮了不少。
不,面前的女士,不,少女,应该不是他妈,鹿然判断。
再高级的医美技术也不能让人皮肤状态从三四十回到十五六,何况个子也不对。
鹿然纠结地抓抓被子:“醒了。”
难道他妈妈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给他添了个妹妹?如何解释从心底涌上的熟悉?鹿然努力回顾记忆,想起自己昨天抱着家里大橘,喃喃自语的内容。
自己说:要是回到妈妈少年时,阻止她和十几年不知所踪的渣爹在一起就好了,就算世界上再没有自己也没有关系……然后,似乎,怀里抱着大橘的地方传来温暖明亮的光。
再然后,他莫名其妙到了一中校门口……
莫非大橘是类似于家养小精灵的神奇动物,能实现人的愿望,真的将他送到了从前?
不应该啊,大橘除了聪明点、大只点、胖点、毛发光滑漂亮点,和其他猫有任何区别吗?哪里神奇了?
鹿洛洛看着鹿然脸上像打翻调色盘,一会儿红一会儿青,神色变幻,颇为有趣。
不过,鹿洛洛不是来观察调色盘的,也不缺颜料。
她清清嗓子:“既然醒了,可以说说你的来历和目的了?”
昨晚,鹿洛洛和鹿明珠女士的战争随发觉鹿然的缺席画上休止符。最终,母女两人各退一步,提议明天一早请医生上门采血做亲子鉴定,以科学的方式解决问题。鹿洛洛也在表面上恢复对母亲的信赖,两人暂时和解,并针对鹿然的身份做出合理的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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