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唐韵有些奇怪。
不明白这个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搬家前一晚。”姜彻说。
唐韵听完,沉默了一下,哦了两声。
搬家前一晚,她过得有点惨。
母亲去世几年,唐韵一个旁观者其实也看得清楚。
爱情随着母亲生病逐渐消磨,更多得成为唐国的一种责任。
唐韵也没有对父亲的婚姻状况有什么要求,大家都是成年人。
各自要过好自己。
所以陈景宜母女暂住的时候,她没有过多表示反对。
直到唐欣打扰了她的生活。
她进娱乐圈确实因为这对母女,但唐韵向来奉承的原则就是,我好你可以作,我不好你就得滚。
唐韵辞了外企工作就休息在家。
第一天,自以为有一份不错工作和体面的唐欣趾高气扬地回来。
第二天,唐欣丢了工作。
唐韵不是唐欣,草包一个。
她有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
再不济,她才是唐家正儿八经的独苗姑娘。
唐家那些长辈,只认她。
唐国问过她这件事,当时唐韵坐在客厅还能听见唐欣的哭声,说自己成了个笑话。
唐韵只淡淡说了一句话,“爸爸。别让我们成为圈里的笑话。”
唐国没有再说话。
唐韵觉得,她没有逼得唐欣找不到下一份工作,已经仁义至尽。
但陈景宜第二天,当着唐国的面,对她哭得声泪俱下。
没有暴躁,没有质问,就是一个劲哭,说要替唐欣道歉,不知道妹妹的出现给她带来了这么大的干扰。
却一字不提唐欣放出去了什么流言蜚语。
唐国沉着脸安抚陈景宜。
当时,唐韵就知道了,她输了。
并不是输给了这对母女,还是输给了她二十多年的父亲。
唐韵什么也没说,隔几天约陈景宜在外面。
在陈景宜想寒暄的时候,唐韵压了口咖啡打断了她,“过几天,我会给你一份合同。”
陈景宜原本在看菜单,听闻后随意点了一杯,让人赶紧离开。
唐韵缓缓搅动咖啡,眼底清冷:“合同内容,你到时候会知道。”
“可以简单给你介绍一下内容。”
“唐家家底,你不能动。剩下的,没多少,靠你自己本事。”
“签不签,看你。”
陈景宜结婚是主动签婚前协议的,为了表示她不是一个心机女人,她当时主动不要了很多东西。
她提出的时候,唐国就跟她签了婚前协议。
可以说,后半辈子,她和女儿就靠着这点东西防止意外。
陈景宜的确心机了得。
如果不是她握着茶杯的手出卖了她,唐韵真的觉得她不紧张。
几句话的功夫,唐韵说完就走。
“陈景宜。”唐韵起身,临走经过她的时候,眼眸半阖,赏脸跟她又说了句话,“别让我认真。”
唐韵轻飘飘看了她一眼,缓慢且轻柔地告诉她:“我拿我的智商跟你保证。”
“这样,对你不好。”
唐韵说完就走,还很有礼貌地帮继母结了账,也不管她是怎么从下午独自坐到晚上的。
隔天唐韵就甩给陈景宜一份合同,让她自己去找唐国签字。
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有点数。
唐韵那几天在程玥家休息了几天,直到陈景宜把合同邮到唐韵代理律师手里。
这么回忆起来,唐韵的代理律师其实都提过他的大名,用很佩服的语气。
告诉她,如果工作上真的碰到他难以解决困难,他会尽量请姜彻帮忙,这些糟心的事一定会给她处理清楚。
唐韵当时都没用得上律师出面,吓唬了一下陈景宜,她就妥协了。
没多久,唐国就打电话,让她回家吃饭。
全程没有一个人提那份合同,只有唐欣一个人在坐立不安。
他们三个人面色如常。
唐国怎么同意签的,过程唐韵不感兴趣,但原因多少还是明白的。
他签了,说明他还不傻,知道谁是他女儿。
说到底,她们母女玩不过唐韵。
时至今日。
唐韵看似和唐国摆出一副父女缘尽的姿态,但一直都顾及着父女那点微薄的情分,没有撕破脸。
说是要一栋房子,更不如说,要得是一个态度。
唐韵不是没有办法,但那将是鱼死网破,恩断义绝的一天。
唐韵吃完那顿饭,没几天,就从家里搬了出去。
那晚,她喝了酒。
在家门口可怜兮兮地蹲着。
家里没人,她有钥匙,但就是不想回去。
她从耳朵上取下来母亲送的耳环,低声呢喃:“妈妈,我好想你。”
唐韵双眼有些失神,眼底的光都淡了:“有别人住到了我们家,爸爸,他也不想要我了。”
“但是,我把他们都收拾了一顿,我厉不厉害?”
原本没哭。
唐韵脑袋晕乎乎地把耳环贴在了眼尾,温温热热的,很暖。
眼泪就收不住了。
她掉了几滴眼泪,就几滴,擦干净后,补了个妆。
散了会眼圈上的红。
她起身穿好高跟鞋,眼神明媚,气质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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