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和他们一起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这些只为剧情而存在的角色……还会像现在这样,有思想,有目标,继续自己的生活吗?
稍微这么一想,就有一种寒气从心底涌上。
“算了,就当我没问。”池芯突然笑了笑,“到时候这些事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所谓的非常手段,只有在非常时刻用,才有它的道理。”景修白说。
池芯怔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很容易迷失自我,我们遇到过太多这样的人。”景修白的眼神很清透,他坦然地回视池芯的目光,“我很诚实地回答你,现在我们谁也不能保证,你担心的情况不会出现,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成为能保证的人。”
像他这种心思时刻在运转的人,很难有这样什么都不考虑,只靠本心来回答问题的时刻。
“如果真发生了你担心的事,那我们所帮助,所坚持的,不是也和所谓的市场没有两样了。”景修白又补充一句,“当然,出于私心,我认为他们不会这样做的。”
“池芯是担心……外面的人会为了能源,干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郁襄这才恍然大悟,他拍拍胸脯,“你放心吧池芯,别的不敢说,关于良心方面,我老爹还是有的。”
池芯哑然,她看向姜从筠。
姜从筠仍然微笑着,温温柔柔地说:“芯芯,要是真发生了你不喜欢的事,你把做这些事的人都解决了不就好了?”
一片寂静。
郁襄打了个寒颤,“从,从筠,这话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吗?”
姜从筠抿嘴微笑,看起来端的是优雅温婉。
池芯扶了下额头,有种想笑又笑不出来的感觉。
“我知道了。”她垂下眼,掩盖住眸底的思绪。
她有心事,其他三人能看出来,但是都不是突兀地打探别人心事的人,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保持了安静。
池芯本来打算找机会溜出去,找找油井所在的位置,但是也许是之前他们找犯人聊天的举动太扎眼了,接下来的时间一直有警卫盯着他们的方向,让他们无法动作。
本以为他们起码会有个吃午饭的时间,但是太阳走到头顶上方,又往西走了半边,直到天色开始变成橘红,警卫才吹哨示意停手。
“简直比周扒皮还要周扒皮。”郁襄吐槽。
这一天没有找到机会,池芯只好暂且放下这个想法。
有警卫过来示意他们跟着大部队往回走,这次没有直接被送回牢房,而是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还没走近,池芯就闻到了浓郁的土豆泥的味道,猜想大概是去餐厅之类的地方。
也正如她所预料,他们被安排和犯人一起用餐。
在排队的时候,四人仍然受到了一定的瞩目,好在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也没什么不自在。
百无聊赖的时候,听到前面两个犯人在谈话:“今天东区的那群家伙又没来吗?”
另一个幸灾乐祸地说:“看这样,八成又犯了什么事吧,也不知道他们今天还能不能吃上饭。”
“也不知道监狱长是怎么想的,非让那么一群暴徒去看油井,万一他们玉石俱焚,我们就都完了。”这人忧心忡忡。
油井?
池芯听到关键字,对前面的两人格外关注了一下。
“醒一醒,大哥。”另一个说,“监狱长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安排的事,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池芯拉拉景修白:“一会儿坐在前面那两个人的周围。”
景修白确定了一下人,微微点头。
食堂提供的餐食果然是土豆泥,还有一截蒸玉米,与一碗看不见菜叶的蔬菜汤。
四人坐了下来,正正在那两个大嘴巴的旁边,那两人偏头看了他们一眼,不甚在意地扭过头。
“油井的活可危险得很,要我我不想去。”他们一边吃一边交谈。
“总比日复一日地种地好啊。”另一个说,“虽然他们上工的时间比我们要早,但如果论到值班的话,还能看看大海。”
“那你找机会溜去看看呗。”第一个人说,“翻过中间的那面墙就能过去,我替你保密。”
池芯正听得入神,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视野里,她抬眼看去,裴嘉德正端着装着食物的托盘,面无表情地站在他们面前。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他说。
“警卫大人想坐在哪里,还用征求犯人的同意吗?”郁襄阴阳怪气地说。
裴嘉德也不在意,直接在景修白旁边坐了下来。
食堂的桌子是八人坐的长桌,原本池芯四人占据一边,那两个大嘴巴犯人占据另一边,现在他一坐下,就离那两个犯人仅有一个座位之隔。
那两个人霎时露出吞了苍蝇的表情,他们也不顾没吃完,直接端着托盘就起身跑了。
裴嘉德也不在意他们,看着四人盘子里丝毫未动的食物:“一天了,你们不饿吗?”
池芯他们原本就没打算吃,猛地被抓到现行,纷纷装模作样地拿起了勺子。
四人吃得满脸菜色。
裴嘉德特意来找他们,也不是来监督他们吃饭的,他吃了两勺土豆泥,突然开口:“我知道你们今天去找犯人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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