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锐哥!”秦朝的扮演者许之廖过来打招呼,非常热情。
商锐面无表情朝他点了下头,语调无波,“别跟我说话,找一个离我最远的地方待着,去吧。”
“绯姐,恭喜杀青。”许之廖比姚绯和商锐都小,是SW传媒新签约的艺人,“我跟绯姐打个招呼就走,不打扰你们。”
“谢谢。”姚绯微笑着跟他握了一下手,他就欢快的离开了。
“你对他笑什么?”商锐垂下睫毛,注意力落到姚绯的手指上。胸口有些闷,餐厅里空调打的太低了,他喘不过气,“他长的还没我好看。”
“锐哥。”姚绯开口,她不怎么叫商锐锐哥。她一开始叫商先生,后来叫他少爷或者商锐,偶尔喊一声锐哥,这一声锐哥和其他人喊商锐时没什么差别,她的语气认真严肃,“你不是盛辰光,我也不是夏瑶。”
“是么?你是入戏?”商锐的视线往上移,顺着姚绯细腻白皙的肌肤一寸寸移到了下巴上。巧得很,姚绯又穿了件黑色衬衣,跟他们上一次来这里吃饭时穿的差不多。
头发扎成马尾,细腻白皙的脖颈露在外面,她很瘦。皮肤冷白,不笑的时候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薄冰,透明的寒。
“演员不入戏演不出好作品。”姚绯的手随意的搭在桌子上,轻叩了一下,“在拍摄期间,演员要入戏,这是演员的基本素养。”
商锐放下长腿,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他转头拧眉注视着姚绯,有些烦躁,“什么都是入戏?接吻上床你送我东西,都是入戏?”
“送什么?”姚绯愣了下,哪有上床?只有床戏。
“香水。”商锐注视着姚绯的眼,“姚绯,我能接受你需要时间——”
“你之前用的那款香水和李盛一样,我很讨厌那款香水。很抱歉,我当时应该跟你说清楚,我怕你生气闹脾气不用。我们需要合作,靠的太近了,那个味道我没办法入戏。”
商锐垂下了眼,睫毛在他眼下拓出浓重的阴影。
“拍戏期间因为感情的代入,可能会把对方想象的很美好。把剧本里的光环加注到演员身上,像这种入戏,演员本身也会带着一些剧本光环。有时候演员自己并不能分辨出来具体情绪来自什么,现实与幻想混淆以至于失去对人的判断。其实现实中并没有这么好,都是剧情滤镜。所以一般情况下,爱情戏电影结束,主角需要分开一段时间,来认清戏和现实的区别。”姚绯解释了一段。
“那你——在跑步时,说的妄想是什么?”商锐抬眼,黑眸冷锐而锋利。
“春夜的剧本呀,我当时无法入戏,我想找个可以入戏的点。春夜的剧本是我永远的遗憾,我在很长时间都靠着这个剧本代入遗憾的情绪。”姚绯不知道商锐为什么问这个,她觉得当时说话挺正常的,应该没有让商锐误会的点吧,“怎么了?”
“所以,所有的感情都来自演戏?”商锐喉结滚动,眼梢浸着一点红,但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缓慢,“我的,你的。”
“差不多吧。”姚绯迎着他的目光,“如果我没记错,你在进组前还很厌恶我。我们在这家餐厅吃过饭呢,记得吗?当时你劝我辞演。没有剧本,你现在还厌恶着我。”
“那时我不知道你是因为吃药才强吻我,跟剧本没关系。没有剧本,我清楚真相后也不会厌恶你。”商锐往后靠在椅子上,他垂下眼尽可能遮住全部的情绪,嗓音压的很沉,每一个字都说的很慢,“也许,我们拍戏时间太久,你分不清对我的感情,误以为都是入戏。姚绯,你并不是一个能认清自己感情的人。”
导演带着编剧走进了门,苏洺周挺紧随其后。他们走进来,其他人一起围了上去,餐厅里热闹起来。
姚绯说,“我不认为我有认知障碍,戏结束了。”
她该说的已经说完,她和商锐都要回到各自的世界里,她起身打算去跟导演打个招呼。
“你不会是一早就喜欢上我了吧?”商锐低沉缓慢的嗓音响起来,有着洞悉一切的笃定,“剧本和现实混淆,你无法判断哪个是现实哪个是剧本。你又不敢面对真实的感情,所以武断的把一切都推到入戏上。”
姚绯转头看向商锐,“商锐,我没有喜欢——”
“可以,我们是应该分开一段时间出戏,离开盛辰光和夏瑶。”商锐放下手拿起桌子上的酒倒了半杯,起身弯腰跟姚绯面前的空杯子碰了下,清脆一声响,他端起来一饮而尽。殷红的液体粘在他的唇上,他的唇很红,桃花眼却是沉黑,他注视姚绯,“时间会证明,你对我的感情不是入戏,你就是喜欢。”
商锐放下酒杯起身整了下白衬衣,迈开修长的腿离开了桌面,走向了出口。
“商锐,你去哪里?”司以寒刚要过来坐就看到商锐往外面走,皱眉道,“该吃饭了。”
“不吃了,你们吃吧。”商锐径直走了出去,越过所有人走出了门。
蔡伟刚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商锐的背影,皱了眉头。
“蔡总?”司以寒看向蔡伟,说道,“怎么回事?”
蔡伟立刻看了眼姚绯,姚绯站在餐桌前,看不出喜怒,她一如既往的冷淡没什么感情的样子。蔡伟猜到发生了什么,姚绯大概是跟商锐讲清楚了,说道,“没事没事,你们先吃不用管他。他估计胃不舒服,他这次拍戏熬夜作息不规律胃病犯了几次。应该不会回来了,我去给他弄点吃的,我去看着他。抱歉了,杀青宴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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