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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一打五年级,简称一打五。”蔡伟让医生给商锐检查伤口,说道,“你这嘴角挺严重的,这群演怎么回事?说好了避开脸,怎么直接往脸上招呼。”
    “学生时期的打架就是这样,没什么招式,能打到哪里是哪里。抓到什么就往身上砸,拳打脚踢目的是把对方打怕。”姚绯在旁边解释说,“他打的很好。”
    “是的,蔡总你专业点。”商锐下颚上扬,带着一股子少年的张扬,一侧头示意姚绯,“走,跟我过去。”
    为了避免粉丝围观,现场不好处理,他们把夜戏时间改到了凌晨一点。夜深人静,各部门都在张嘴打哈欠,在困死的边缘徘徊。
    “伤怎么样?”司以寒端着咖啡走过来,他以前挺看不上商锐。大概是真的没经历过什么事,商锐永远表现的像个天真张狂的小孩。没长大过,很少负责。可盛夏这部戏出乎他的意料,从头到尾商锐都拍的很认真,每一个细节都做到位了,“估计要拍到四点,喝咖啡吗?”
    “我很讨厌黑咖啡。”商锐往后靠在椅子上,敞开修长的腿,姿态狂放不羁,“嘴角的伤可能要养几天,进度有的拖了。 ”
    司以寒看向姚绯,姚绯也拒绝,“不用了,谢谢导演。我下工后想早点睡觉,喝完睡不着。”
    “你的粉丝太疯狂了,本来就要等到学校放暑假才能拍。拖吧,时间大把。”司以寒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他们这少年戏拍起来也不容易。确定好的场地,由于上次粉丝的闹,学校有了其他的考虑。担心学生围观,担心社会人士聚众为学校造成安全隐患。
    五月六月高三要备考,之后是高一高二考试,这个期间拍摄可能会变成社会事件。最终决定,剧组七月中旬等学校放假再进校取景拍摄。
    “淤青要处理吗?”队医掀起商锐的T恤,看他后腰的一块淤青。
    “没伤筋动骨吧?”司以寒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没事,就是有淤青。”医生说道,“处理的话就是涂点药,过几天就消了。”
    “那先别处理,一会儿还要继续拍,说不定会露腰,处理伤容易穿帮。”
    盛辰光打了一场凶狠的架,把夏瑶塞到他的车后座上,带回了家。姚绯坐在后排座位抱着书包,这一场戏有她搂商锐腰的动作。
    导演让先试一场戏,商锐握着单车把手,一条长腿撑在地面上,回头看到姚绯就笑了,“上车,哥哥带你回家。”
    姚绯坐上自行车后座。
    看着商锐的脊背轮廓在校服T恤下清晰分明,迟疑片刻,把手落到座位下面,没有搂他的腰。
    商锐骑着车东倒西歪的冲了出去,姚绯差点被颠下去,抬手揽住他的腰。
    “你多久没骑车带人?”这技术烂的。
    “十几年。”商锐的声音落在风里,可能是寂静的深夜,他嗓音里的慵懒和笑混在一起,十分清晰,“抱紧你锐哥,颠下去我可不负责。”
    风让他的T恤鼓起,贴到了姚绯的脸上。
    这段路提前封了,晚上没什么人,路边有高大的梧桐树。路灯静静亮着,姚绯仰起头,如果她的少年时光里有一个盛辰光,就好了。
    “姚绯。”
    “嗯。”
    “你对恋爱有幻想吗?”
    没有。
    姚绯把脸贴在他的背上,抱住他的腰。
    “你有吗?”姚绯问。
    商锐垂下眼看腰间的手,他曾经有过这样的幻想,他骑着单车载着心爱的女孩就这么自由的飞驰在回家的路上。她抱着两个人的书包,他载着书包和她。
    “有啊。”商锐没有把心思说出口,语调缓慢悠悠扬扬说道,“那一定是个运气很好的女孩。”
    “为什么?”商锐幻想找个运气好的女朋友?
    “你锐哥这么优秀,能得到他的女孩,运气得好成什么样?”商锐笑了起来,眉眼飞扬,缓缓道,“真羡慕她的好运气。”
    你可要点脸吧。
    “商锐你给我骑回来!”导演的声音在喇叭里遥遥传来,“往哪里骑呢?你是要骑出上海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做演员吗?”姚绯把额头抵在商锐的脊背上,他的脊背很结实,姚绯听到导演的声音,但她陷在情绪里,不太想回应。
    “你喜欢表演。”商锐放慢了速度,打算调头。
    戏里她拥有爱情拥有学业拥有家庭拥有阳光,戏里,她可以拥有幸福的人生。
    出了戏,她一无所有。
    “是,我喜欢表演。”姚绯说,“我很喜欢表演。”
    “谁不知道你爱表演?”商锐的笑声沉沉,“影后姚绯。”
    姚绯贴在他的脊背上,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她抿紧了唇,盛夏的夜太美好,美好到让人迷失,她闭上眼,收紧了手臂,戏快结束了。
    比起海岛上的戏,她更喜欢商锐的校园戏。
    没有太多欲念,他们只是单纯的喜欢着。那是姚绯心底深处的渴望,她人生中缺失的那一块重要时光。她说她的少年时代想要一个盛辰光,是为了带商锐入戏,也是真的渴望。她的少年时期是一片黑暗,没有光没有太阳没有希望,她孤独而麻木的活着。
    她像一株生长在淤泥里的野草,没有人爱她也没有人在意她活还是不活。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活,她渴望读书,可她并不喜欢学校。她在学校的生活只有嘲讽孤立,无数混乱的打架。她那时候也许闪过一个念头,希望有一个高大的男生挡在她面前或者站在她身边,给她一点希望。她不是害怕打架,也不怕挨打。她只是想有一点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至少让她知道为什么而活,有人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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