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锐皱眉仰起头把水灌下去,一滴水顺着他冷肃的脖颈滚落,他抬手擦了下,又看了眼远处的姚绯,“怎么说?”
“盛辰光这个时候和夏瑶还处于拉扯的状态,他们分开了十年,夏瑶离开了他。如果你不能理解这种离开,你想象下,盛夏结束,你和姚绯再没有关系,以后不会见面不会有联系不会有交集,她会离开。”
商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倏然抬眼盯着荣丰,“什么?”
“你和姚绯将来有一天形同陌路,你再见她,你的心情。”
商锐眉头紧蹙,阴沉沉盯着荣丰,喉结滑动,“啊?”
“也不用这么阴沉,稍微缓一点。”
商锐抬头再去找寻姚绯,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早上姚绯走的很决绝,头也没回。他站在车顶看姚绯走回去,钻进了车厢,心里骤然空了下。
姚绯喜欢他,拍完戏后应该不会没有关系。但也不好说,姚绯不敢跟人谈恋爱,她在感情上很胆小,她不一定能面对自己的感情。她会不会告白?如果不告白他们会怎么样?
分开?不可能,她舍不得的吧。他手里有资源,将来会喂给姚绯,怎么可能会形同陌路?
“找一下失去的感觉,你就想着失去。”荣丰说,“不用想其他的,如果你还找不到的话,这几天别见姚绯,给自己一个入戏的空间。”
商锐抿了下唇角,睨视荣丰,“不见?有毛病吧?我有没有失去的感觉跟见不见她没有关系。”
“她不喜欢戏很烂的人,也不喜欢NG太多的人,她对拍戏有信仰,眼里容不得沙子。”荣丰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在专属领域做到极致优秀的人最有魅力,不再往前走一步?提升你的魅力。”
商锐单手插兜,居高临下用我就静静的看你忽悠的眼神看荣丰,“我不是为了她才努力拍戏,我在进剧组前跟司以寒立过军令状,我会拍好这部戏。跟她没关系,你不用激我,没用。”
“是吗?”
“我确实想好好的拍一部戏。”商锐取了一支烟捏在手上却没有点燃,他站的笔直,只是垂下了下睫毛,“你可能无法想象,二零一二年我考入北京电影学院表演系,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做决定。以往,我都是听他们安排,做个听话的废物。他们为了阻止我读表演,斩断过我的经济来源。我第一次住集体宿舍,靠着打工赚学费。我跟他们抗衡,虽然后来失败了,但最初我有过一往无前。”
大哥用钱告诉他,他的坚持很可笑,他学的那些东西一文不值,真正值钱的绝不是那些廉价的梦想。
他发现事实也确实如此,无论他怎么做,最终决定结果的一定是钱,而不是他的努力。他放弃的也很彻底,因为放不放弃结果是一样的。就像大哥想让他红,他放飞成什么样依旧能红。哪怕他是一根柱子,大哥想捧,他也能红。
在遇到姚绯之前,他一直这么想。
姚绯是个极端,他从没见过那样一穷二白仍然执拗的坚持梦想的人。她跟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弃过。她选择了一条路,一直走到黑。
管你有没有钱,钱能决定很多结果,跟她有什么关系?她在她的路上一往无前,她是一个很勇敢的人。
商锐跟她说的很多话,有时候也不过是跟自己说。
“我不太甘心唯一的一次就这么沦为了笑柄。”商锐转了下手指上的烟,抬眼,“也许这些话也会成为笑话,但我想试一次。”
“你不会成为笑话。”荣丰认真回复商锐,“没有人有资格笑你。”
“我想拍戏,确实跟她无关。”商锐加了一句。
荣丰笑了起来,“是,这是你自己的事儿,是我狭隘了。”
第三次拍摄,一遍就过了。荣丰为了让商锐保持这个状态,特意提醒姚绯这几天只要不拍摄就别跟商锐说话,别跟他独处。
姚绯本来就不想跟商锐说话,也不想跟他独处。两个人在车顶睡了一夜,今天卸妆的时候,叶楣特意留下来教她卸妆,如果不是姚绯知道叶楣的脾气,可能会误以为叶楣是什么温柔贴心的知心姐姐。
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和商锐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才有可能被说三道四。假如在所有人的认知里,她和商锐发生了关系。那就是现在的样子,闭口不谈,假装瞎子。
商二少爷的私事,有几个人谈的起?
别提进剧组到现在,从商锐进圈到现在,他真正的私事没几个人提。挖他黑料那些人能挖不出来他是星海的老板吗?可是一片寂静,他始终没有这方面的传闻。
这才是真正的商锐,和姚绯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们天差地别。
姚绯避着商锐的同时,商锐好像也在避着她。他不跟大家一块吃饭,除了拍摄时间,几乎不跟姚绯见面。
三号拍摄地最困难是变化莫测的天气,一会儿晴天一会儿下雨。原计划五天的拍摄时间,硬生生被天气拖到了九天。
第九天是三号拍摄地最后一场戏,三号拍摄地几乎都是车戏。要接人用车,回程路上遇到的风险都在车上,真正的车戏。
大调度戏,需要的演员也比较多,放在最后一天拍摄正好。
他们的回程路走的并不容易,盛辰光有着医者之心没办法看一个当地小孩死在面前。贸然下车,他救到了小孩却差点把自己的命丢了。夏瑶拉他上车,安保掩护,他们才成功脱险。这里有个感情的小升华,他们上车后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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