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寰沉默地将抱着猫咪,走到玄关处拎起外套,刚踏出门,门就被智能机器人坚定地关上了。
深夜外头的风带着点凉意,悬浮在空中的数据灯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夜风拂过道路的绿植簌簌地响。
燕寰半跪在地上将猫窝放好,猫咪睁着蓝汪汪的眼睛趴在猫窝里软软地叫了两声,燕寰伸手轻轻摸了摸,低哑道:“乖。”
男人将外套盖在了猫咪身上,站了起来,抬头朝着漆黑一片的阳台望去。
不久后,他低头掏出了烟,点了起来,味道呛得五脏六腑都发起疼来。
二楼的阳台始终是漆黑一片,不会再有人在阳台上眼里带着点柔软的笑意,望着他离开。
燕寰沉默着抽着烟,喉咙艰涩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话确确实实是他说的,恶心这两个字也是从他嘴里蹦出来的。
数据也是他叫李放篡改的。
搞到这一步,完完全全就是他咎由自取。
整整一晚上,男人沉默地站在楼下一晚上,直到第二天黎明破晓,才抱着熟睡的猫咪离开。
燕寰不知道的是,陈栖也沉默地靠在床头整整一晚上。
仿佛是时空流逝倒转,回到了第一个任务世界,他即将离开燕宅的那个晚上,两个人一个驻足在门外,一个沉默在客厅上。
隔着一扇门。
只不过那时候,陈栖带着是任务没完成的遗憾,而如今,却是真正地沉默了下来。
第二日陈栖下班回到家前,他低头看着窝在猫窝上的猫咪奶声奶气地朝他叫着,他军靴只微微一顿,便依旧是打开了门,在猫咪蓝汪汪的大眼睛中关上了门。
等关上门,燕寰出来,蹲下身,抱起猫咪低低哑道:“跟我闹也没用。”
“他连我都不要了。”
猫咪晃着爪子,软软朝着门那边晃着,似乎想进去,却被男人抱着离开了。
第三日,门口依旧出现着趴在猫窝上的猫咪朝陈栖软软叫着,但陈栖依旧是像昨日一般,在猫咪面前关上了门。
依旧是等到关上了门,燕寰便出来,将猫咪抱起来离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直到有一日,陈栖傍晚回到家门前时,没看到趴在猫窝上的猫咪,陈栖眸子微微垂了下来。
第二日,傍晚趴在猫窝上的猫咪没有依旧出现,陈栖关上了门。
第三日,红发审判则找到陈栖,低声道:“你真不管你家那个了?”
“他这几天一直在接高危任务,整个任务区都傻眼了。”
“再这么搞下去,我看他被弄死是迟早的事。”
陈栖靠在座椅上,大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他打听清楚燕寰当初跟审判处做的交易,他抬眼淡淡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红发审判者叹了一口气道:“你知不知道他之前来问我从任务者转为审判者该怎么做?”
陈栖目光一顿,没说话。
红发审判者是早些年的任务者,只不过为了银白发色审判者自愿放弃任务者的身份,从最低级的研究人员做起,一步一步走到了银发审判者身边,成为了审判者。
况且以燕寰任务区排名第一的身份,没人想的到他愿自愿放弃这个身份,到他最看不起、规矩最多的审判处卖命。
任务区的人追求自由追求惯了,有时候,自由比他们的命还重要。
陈栖微微靠在椅背上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红发审判者笑了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傍晚,一个眼熟的猫窝老老实实在门前,雪白的猫咪挥舞着爪子,软软地朝着陈栖叫着。
陈栖脚步一顿,却依旧是走进了门里,猫咪拉耸下耳朵,眼巴巴望着那扇准备关上的门。
一分钟,两分钟,猫咪试探性地朝着那扇没关上的门走去,怯生生地伸出一个爪子碰了碰门框。
门没关。
猫咪使劲将脑袋挤进了门,激动地拱进了门里,咪呜咪呜奶声奶气朝陈栖叫着。
陈栖坐在沙发上,抬眼望去,望着怯生生的猫咪朝他走过来,软软地舔了舔他的手腕。
陈栖低声道:“他呢?”
猫咪懵懵懂懂地歪着脑袋,软软地叫了两声。
陈栖抬头朝着依旧没关上的门望去,几分钟后,他去到门口的玄关,推开没关上的门,门口空荡荡。
猫咪的猫窝却被人收走了。
陈栖抱着猫,揉了揉猫脑袋道:“还是跟以前一样。”
第二天中午,陈栖单手撑着下颚,望着家门口的监控录像,录像里的燕寰朝着阳台吹了一个口哨,跳上阳台的猫咪轻巧跃下阳台,雀跃地蹭了蹭男人的手腕。
燕寰蹲了身子,揉了揉猫咪的脑袋低声嘀咕道:“你要自己呆在他身边一段时间知不知道?”
“如果发现家里进了别的男人,你就凶一点懂不懂?”
小猫咪歪着脑袋,软软地叫了一声。
燕寰皱眉道:“你这样不行,要凶一点。”
小猫折起飞机耳,特别凶地叫了一声。
燕寰满意了,揉了揉它的脑袋嘀咕道:“你要看着你爸爸啊,不然多出了一个后爹你就死翘翘了。”
陈栖摘下军帽,有点想笑,继续看着男人叨叨絮絮说了一大堆才离开。
看着录像中燕寰的背影越走越远,陈栖闭上眼睛,想着之前研究人员跟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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