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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不知道秦家小少爷名声秦恒比秦邵还招摇,作为秦家最受宠爱的小儿子,秦恒向来肆意风流,打架泡妞飙车样样不落,追起人来千金一掷。
    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秦恒的风流事迹,人人都知道秦恒喜欢一个人能把那人宠得惯得能上天,但是一旦没了兴趣,便能头也不回眼也不眨就离开。
    而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秦恒追不上的人。
    秦恒出现在陈栖身边,不用动脑子都能想到秦恒是奔着什么来的。
    燕寰望着梁志,咬牙切齿道:“去拿轮椅来。”
    梁志错愕,他急急忙忙开口道:“大夫说您要多注意休息。”
    休息个屁。
    人都追到他跟头前了。
    秦恒什么段位?要真追起陈栖来,哄得陈栖找不着东西南北,他上哪哭去?
    燕寰抬眼冷冷瞥向梁志道:“还不快去。”
    梁志有些麻木,深深叹了一口气,转身给他家燕总找轮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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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楼诊疗室外的长椅上坐着一个黑发青年。
    青年脸色苍白,唇色寡淡,额上绑着纱布,微微偏头注视着诊疗室的门。
    长廊里的灯光明亮,微微偏头的青年眼睫低垂,在眼帘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额前的黑发柔软地搭在洁白的纱布上。
    即使是穿着柔软舒适的病服,他的单薄的背脊也是挺直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整个人透着一股苍白和脆弱。
    长廊远处昏暗处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膝盖上搭着手,沉默地望着坐在长椅上穿着病服的青年。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有些恍惚,仿佛想起了上辈子那个落着大雪的冬日。
    在那个偏僻的破旧医院,青年是不是也是这样,脸色苍白,背脊削瘦单薄,静静地坐在长椅上看着医院中来来往往的人群。
    日复一日,在漫长的冬季中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没有爱人,没有朋友,没有亲人。
    至始至终都是孑然一人。
    轮椅上的男人放在轮椅把手上的指骨泛白,胸腔中翻涌的情绪几欲让人窒息。
    他一遍一遍告诉自己,压抑住,要压抑住。
    不能吓着青年。
    长廊中昏暗角落里的男人沉沉喘了口气,压抑着周身气息,仿佛平静海面下的惊涛骇浪,他手摁在轮椅扶手上,指尖泛白,甚至带着点痉挛。
    诊疗室的门被一个男人懒懒推开,男人微微蹙着眉头,捂着腮帮子,看上去心情颇为低落的样子。
    男人走到长椅旁,坐了下来,手肘撑在长腿上,神情带着委屈对着身旁的青年说了一些什么。
    长椅上的陈栖转头望向身旁秦恒,小心翼翼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秦恒的脸颊。
    秦恒只觉得青年的指尖冰凉,他们两人的距离很近,他微微垂眸便能瞧见青年鼻尖上那枚小小的痣,瞧见青年垂落在眉骨上的柔软黑发。
    陈栖蹙着眉认真地瞧了瞧他的模样,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弯了弯眸子对他带着点哄道:“我回去煮粥给学长喝。”
    秦恒桃花眸里带着笑意,用手肘撑着膝盖,懒洋洋拖长声音笑道:“学长想喝八宝粥。”
    陈栖想了一下,认真严肃道:“八宝粥太甜,不能喝,换一个。”
    秦恒微微垂头,抬手握住了青年放在自己脸庞上的指尖,嗓音里含着笑意道:“骗你的,这几天你在医院,想吃什么跟学长说。”
    “学长做好了给你送来。”
    陈栖还没回答,一道突兀的冷淡声音就传了过来。
    “秦先生,不劳您费心。”
    “几顿饭,燕家还是付得起的。”
    两人同时转头望向身后,发现了不知什么时候梁志推着轮椅,停在了他们面前。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双手交叉在腹前,面容冷淡,眉眼桀骜。周身的压迫感不再像以往一般逼人,而是压抑了起来,仿佛像汹涌波涛下压抑的平静。
    身后的梁志站在轮椅后,对着秦恒彬彬有礼微笑道:“秦少,我们这边自然会照顾陈先生。”
    “您可以尽管放心。”
    秦恒抬起头,看向坐在轮椅上的男人,挑起眉来,眼里闪过诧异。
    眼前的男人脸色苍白,坐在轮椅上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跟平时戾气深重、桀骜的截然相反。
    看上去像是遭受了什么重伤一样。
    陈栖望着坐在轮椅上的燕寰,似乎是没有想到这小两口搞事搞得那么厉害,直接把腿给搞没了。
    燕寰微微抬眼,漆黑的眸子宛若幽深的深海,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他面前的陈栖。
    燕寰的眼神极具侵略性、逼人,似乎要盯得人无所遁形,想要剥下面前人的所有伪装。
    他迫切地想寻找到几丝能够说服自己“陈栖也是重生”的蛛丝马迹。
    仿佛像是沙漠中即将渴死的旅人,疯狂地渴望着能够救命的水源。
    但他面前的青年目光沉静,望向他没有一丝波动,只有疏离与淡漠,仿佛是真正对待一个不讨喜的陌生人而已。
    燕寰喉咙动了动,目光晦涩起来,交叉的手指逐渐收紧,他垂下眸子低低道:“陈…先生是受了我牵连。”
    “我自然有好好照顾陈先生的义务。”
    说罢,轮椅上的男人低低地咳了咳,抬手轻轻捂住了嘴,露出了有几道伤痕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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