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考老师匆匆留下
一个“嗬”字,接着往前收。另一个监考老师跟着拿走谢澜的演草纸,玩笑道:“画画也白画,我们也是要收走的。”
“收走吧,老师。”谢澜最后瞟了眼自己的简笔画作品,“我就随手一画。”
等着老师清点卷子时,大家已经抱怨起来了。
于扉回头问王苟,“怎么样?”
王苟狂叹气,“我气死,最后一道大题第一问都算出来了,没来得及写完。你呢?”
于扉垮着脸,“别提了,我压根就没摸到最后一题,勉勉强强把倒数第二道写了,前面还有三个填空不会。”
谢澜低头小心翼翼地挪着桌子。
他前面的男生块头有点大,临交卷时动来动去,凳子推着他的桌子不断往后。他右脚被卡在桌子腿和凳子腿之间,卡得小腿肚直抽筋。
但那哥们显然考得非常绝望,谢澜不想展开不必要的交流,只是自己默默挪动着。
片刻后,他终于把脚从缝里艰难地缩了回来,正弯腰想把散开的鞋带塞进鞋里,一伸手,前面男生一动,手指猛地在桌腿上蹭了一下。
谢澜没忍住“嘶——”了一声。
正回头跟王苟说题的于扉朝他看过来,“怎么了?”
“啊啊?对不起!”前面哥们反应过来,赶紧往前挪了挪,回头道:“没事吧?”
“没没没。”谢澜赶紧摆手,瞟了眼手指肚,“没事,就碰了下手,什么事都没有。”
是没什么事,手指肚很光滑,没有任何挤压伤或擦伤。
除了有点隐隐约约的刺痛。
终于捱到考场放人,谢澜下楼刚好和窦晟汇合,老马他们也在。
戴佑抓着老马问题,王苟和于扉见状也围了过去。
老马隔着几米朝谢澜挥手,“这边!”
“我不过去了!”谢澜吓死,一手拽着书包一手拽着男朋友就跑,“我明天还有笔试,考完就算了,不对答案!”
老马在他背后笑骂,“不和你对答案,你这孩子!”
见他闷头就走,老马又在后头喊,“明天注意安全啊,到T大想着联系何修。”
“知道了!”谢澜抓着窦晟大步往外小跑,直到终于冲出教学楼,站在明晃晃的大太阳下才松了口气。
老马太热情了,热情得有点遭不住。
每次都说不对答案,但是真要过去了,他就会立刻问自己有没有看不懂的题。
窦晟低声乐,“你答完卷了吧?”
“答完了。”谢澜叹气。
他其实无所谓对不对答案,而是不想跟大家交代太多。这次王苟他们应该都没答完,他没必要去给别人压力。
窦晟哼哼道:“我就知道,我们二猫这么优秀。”
阳光明晃晃的,谢澜扭头看着他,被光晃得眯起眼睛,“那你呢?”
“我刚刚好答完了,心惊肉跳的,但有小题拿不准。”窦晟随手把他肩上的书包也扯下来自己一并背着,笑叹,“随便吧,只要你考得好就好,我无所谓。”
谢澜其实不知道自己考得怎么样,前面有不少偏难题,他只能保证自己做出了当下觉得正确的计算,但没来得及回头推敲。
“反正考完了。”他被阳光晒得有点躁,跟窦晟一起往外走,“赵姨呢?”
“我刚发消息她没回,估计排队排得火大。”窦晟晃晃手机,“回家吃口饭,下午我去医院,你准备笔试,别跟着过来啊,要不然她更不踏实。”
谢澜只得点头说好。
考完二试总算放松了点,回家一路上谢澜对着窗外放空,边放空边用右手拇指捻着食指肚,总觉得刺刺地痛,但又摸不到破口。
走到家楼下,赵文瑛还是
没回微信,窦晟用钥匙开车库看了眼,“车没回来,估计排队做化验呢,没看手机。”
谢澜嗯了声,跟他进了单元电梯,把指肚抬高对着光瞅。
“怎么了?”窦晟问。
谢澜吮了一下指肚,“好像扎了个刺,看不见。”
“啊?”窦晟一听他的手受伤就紧张兮兮,到家门口,一手掏钥匙一手抓着谢澜的手指,“我给你找根针挑一挑,疼么?”
门打开,谢澜扫了眼鞋柜,没有赵文瑛的鞋。
“有点疼,就是刺刺的。”他叹气,“要用针挑?听着吓人。”
窦晟把他手指举到唇边贴了贴,“就在表面刮一刮,不疼。”
谢澜低头单手够拖鞋,哼道:“我怎么感觉你在骗我。”
“男朋友手是宝贝。”窦晟叹了口气,“这我怎么可能骗……”
话音戛然而止。
谢澜脚刚伸进拖鞋里,闻言一抬头,走到窦晟身边往客厅里看去,僵住。
赵文瑛脚上的高跟鞋还没脱,缓缓从沙发里坐起来,脸色很憔悴。
“回来了。”赵文瑛说。
谢澜脑子嗡一声,下意识要挣开窦晟,窦晟松了他的手指,但在他抽手回去前又握住他的手腕,握了好一会才松开。
“妈。”
窦晟语气尚算淡定,“你怎么先回来了?”
第94章 反复
客厅里一派死寂,赵文瑛视线落在谢澜垂在身侧的手上,看了一会,又转而看向窦晟。
她脸上的疲惫被另一种神情取代了,有些震惊,有些恍惚,还有些审视和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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