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商银河从悬赏金额最低的愿望慢慢听到悬赏金额比较高的部分的时候,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种不同:
[顾客:特伦斯.阿诺德,男,四十七岁,职业酿酒师,居住地高卢国(以下更多信息进行省略)]
[心声:
“我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啊!”
“大清洗大灭绝活动开始了,所有的葡萄都被摧毁了,未来的葡萄都找不到了……”
“未来的我,又该去做些什么呢?”]
[悬赏金额:5800]
随着商银河使用了[心声聆听仪],空中似乎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幻影,他的脸上带着茫然,愣愣地看着前方。
好一会儿,他开口说话了,声音里最初带着明显的自豪:
“我们的家族,拥有着全世界知名的葡萄酒庄。”
“那是从19世纪开始,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手艺。我们必须要在下午、当清晨的露珠全部蒸发的时候,才能采摘葡萄,才能保证不让葡萄汁的浓度有丝毫的稀释。我们庄园的泥土是培养葡萄的最理想的泥土,在葡萄树树龄达到70年之后才会被移植。”
“摘下葡萄后,首先要在水泥的大桶里发酵,然后将上品的葡萄换入新的橡木桶里,存放二十二到二十八个月,再在每桶里放入五个新鲜蛋白用于澄清酒水,最后,才能得到最珍贵的葡萄酒。”
“我们庄园的葡萄酒,从不过滤,味道丰富而润口,在世界上都是大大地有名。”
“我为此自豪!”
“如何做出更好的葡萄酒,这将是我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
“然后,事情发生了变化;”叙述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痛苦。
“然后,大清洗、大灭绝活动开始了。”
“在我毫无用处的阻拦中,他们蛮不讲理地闯进了我们的庄园,他们毫不留情地烧毁了我们的葡萄藤。”
“火焰席卷而起,把所有的一切都烧成了灰。”
“我看着那场大火,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说道这里,男人的幻影忍不住也跪了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他的眼角闪烁。
“他们说,这是为我好,已经有很多农场主死在自己养的植物下了,我是幸运的,我还没遇到这些变异。”
“可是,这一切究竟是我的幸运,还是我的不幸呢?”男人抹了一把脸,用茫然的语气说。
“在那场大火之后,我曾一次又一次地茫然行走在焦黑的土地上,”叙述者脸上的泪水还没有擦干,神情显得如此无助,“再后来,那片土地被封上了水泥,我也不愿意再去看了。去看干什么,泪都流干了。”
“所有的葡萄都被摧毁了,未来的葡萄都找不到了。”
“我以后还能酿造我的葡萄酒吗?”
“我还能做这份我深深爱着的、愿意为之奉献一生的事业吗?”叙述者的话语变得慢了起来,几乎每一句话之间,都蕴含着无比的惶恐与茫然。
“未来的我,又该去做些什么啊?”
男人茫然的声音停了下来,他又在愿望交易店里发了一会呆,才慢慢地消失不见。
商银河挠了挠头。
这个任务,就算是以伊伊达的欧皇程度,也没有完成。之前那局里,它根本就直接跳过了这个任务,完全没有做。
商银河估摸着,要完成这个愿望,就得提供一个类似葡萄、安全无害、能够酿酒、味道还不比原来的葡萄酒差的一种植物才行。最好是原来葡萄的进化体,才有可能拿到比较高的愿望符合程度的评价。
不过——
理论上来说,失去亲人的心声强度,应该会比这种失去自己的梦想和未来工作的心声强度高才对——或者至少也是不相上下的——但是在悬赏金额上,此类愿望的悬赏金额,却明显比那些失去亲人、爱人之类的愿望来得高。
商银河有点困惑,为什么会这样呢?游戏在这里的规则究竟是什么呢?
按照游戏和现实具现化的对应,这种所谓的“悬赏金额”,究竟代表着什么啊?
犹豫了一会,他干脆跳过中间诸多愿望,直接选择了在所有的愿望里悬赏金额最高的那个,使用了[心声聆听仪]。
这一个愿望,看上去普通得很,并不知道为什么悬赏金额会那么高:
[顾客:谭翰辰,男,六十二岁,职业科学研究员,居住地华国(以下更多信息进行省略)]
[心声:“我总是回想起小时候的饥荒。”
“我的大爷、我的大娘、我的二哥,我的亲人们啊!”
“我的心愿,就是我小时候遇到的那场惨烈的饥荒,永远不会再发生。”
“但是,大清洗、大灭绝活动,来了。”
“等到未来,我们吃什么呢?!”
“饥荒的阴影已经再次笼罩在了我们的头上。”
“我正在努力,我一定能找到的!”]
[悬赏金额:100000000]
足足有一个亿的悬赏金额,看得商银河实在困惑不已。
就在他的困惑之中,一位虽然带有白发,但依然精神矍铄的老人家,浮现在了愿望交易店里。
老人家的声音非常洪亮,简直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
“我小的时候,刚好遇到了三年困难时期。那时候,每人每天配给口粮只有2两5钱,一家人从公共食堂舀一大桶有少许米粒的清水汤回家喝下,家中的长辈都是尽量让自己的孩子们多吃点,我爸妈几乎是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们的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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