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我觉得这些事应该都源于我以前的记忆,仿佛在冥冥之中告诉着我,有人在等着我。”
他抬起头,真挚地看着关霖的眼睛:“我不能辜负她的等待。”
斗篷拉下,围巾扯开,那标志性的金发蓝眼与过于出众的样貌让拜伦睁大了眼睛,立即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谁。还没等他说话,关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右手食指点在了拜伦的额头。
霎时间,如同春风拂面,将那些缠绕在残冬的黑气吹了个干净,温暖而柔和的记忆像是母亲的怀抱,令人如此安心,又如此想要落泪。
拜伦的眼角不由自主地留下了泪水,却是笑着的。
良久,他轻声道:“谢谢,圣子殿下,路先生。我——我要立即回去了,我这一年攒下了不少积蓄,应该能给她们看病了。”
他站起来,对着两人深深一鞠躬:“真的,真的非常感谢你们。”
拜伦急匆匆地离开了,路域想,今晚他大概会就收拾东西,赶回伊斯托邦城,去见他阔别已久的妻儿。
“也挺神奇的,”他对关霖感慨,“他明明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却下意识地做着与以前一样的事。就算什么都不记得,他也还是发自本能地,爱着自己的家人。”
“你们人类还真是神奇啊,殿下。”
系统:【宿主,从精神层面来说,你也是人类。】言下之意是不要入戏太深。
路域:“你在教我做人?”
系统:【……】
打扰了,他只是个AI,他不配。
路域懒得搭理系统,他更感兴趣的人在面前,还没调戏够呢。
所以他懒懒地趴在桌子上,看着关霖的模样可怜又无辜:“如果你失忆了,会不会把我也忘了啊,殿下?”
他最近闲的没事就会骚两句,关霖往往都会无视他,偏偏他还自得其乐,甚至暗地里怀疑过自己是不是个m。
谁知关霖垂眸看他,神色一改平日的冷淡,认认真真地回答了问题:
“不会忘。”
“我会一直记得你,不管发生了什么。”
路域满腔的骚话卡住了。
要命。
认真的圣子殿下……怎么会……这么可爱。
路域平日里都是撩别人的主儿,出口成篇的情话灌在耳朵里都不会脸红片刻,此时却因这一句不是情话的话,心脏都发麻发颤。
他咳嗽两声,然后转移了话题:“对了,今天你说假名的时候……怎么想起了用我的姓?”
关霖微微蹙眉,似乎也有点难以解释,末了实话实说道:
“觉得好听。”
路域:“……那以后有机会给你讲一下一百单八将的故事。”
关霖:“?”
路域:“他们还有个别称,叫绿林好汉。”
关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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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巴坦城东城区。
这片城区以前被恶魔袭击过,死过很多人,所以这里的居民大多都搬去了其他地方。路域跟关霖并肩而行,所过之处都是有些破败的老屋,偶尔才能看见零星几个身影。
拜伦说那位魔药师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所以一直独居在东城区,而且他脾气古怪,不一定会见客。
魔药师的家是一间平平无奇的草药铺,紧闭的大门上结了一层蜘蛛网,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推开过了。
但路域很快就发现了什么,给关霖递了个眼神。两人走到铺子最偏僻的那扇窗边,只见最容易积灰的窗台上,散落着几个脚印,明显是翻窗留下的。
这魔药师果然有些怪,放着自家好好的门不走,偏要翻窗户。
确定魔药师家有人后,路域便放心地上前敲了门。
里面传来一声有些沙哑的回应:“今天不开店。”
“您好,尊敬的魔药师,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想求助您,”路域字字诚恳,“不会耽误您太多的时间。”
里面没动静。路域又敲了敲门,那声音有些烦躁:“……说了不开!”
路域有点无奈,转身问关霖:“要不先回去,明天再来?”
关霖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昨天又帮拜伦清楚了恶魔气,身体里的光明元素依旧亏空着,随时都可能倒下睡着。
但关霖只是摇头,用不算大、但里面的人肯定能听见的声音说:
“我会在这里等您开门。”
说完,他便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站着,顺带闭目养神。
路域倒是明白了,圣子殿下这是以礼服人,想来一出异世界版的程门立雪。
关霖想做什么事情,他是不会反对的,便在旁边一道站着。但路域从来不是个静得住的,没两分钟就开始左顾右盼,还怀疑魔药师是不是正在窗户缝看他们,特地去盯每一个窗户缝。
时值盛夏,没多久就到了中午,太阳顶在头顶上,烈得像是能将人烤干。关霖瓷白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愈发刺眼,饶是他体温偏低,鬓角也沁出了些许汗珠,放在平时以他的体质肯定是无碍的,奈何他现在身体没好全,说不定身上还有伤口会裂开……
路域敏感地注意到了关霖脸上越来越少的血色,额头青筋一跳,心道去他妈的以礼服人吧。
他转身去了不远处的一间开了门的杂货铺,没几分钟,扛回来了一张桌子,还拿了一块削好的长方形木块,沉甸甸的颇有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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