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前的火一直在引着他前行,借着这点微光, 阎不识也能快速行动。
呼吸吉,紧张的心跳吉,在隐秘的高塔里暗自发酵。
下次来这约会吧,幽暗而僻静,很适合说点悄悄话。
戚谋心中一闪而过这个念头,又被意念狠狠地推散。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种事?
此时,塔外战吉撼天,引得戚谋脚下都为之一震。
他停了停步子,趴在小小的塔窗前,向下俯视。
他见到了戏剧和司斯,两个人像是两个门神,在塔前一左一右站着,各自拿出来武器迎敌。
有怪物莽撞地冲上,先被司斯斩了个四分五裂。
司斯那迅猛的动作,是真的不该出现八方城的战斗力。
戚谋和阎不识又爬上了一层,再从塔窗往下看。
司斯方才展露的战力震住了不少入侵者,但聪明的玩家开始选择从戏剧那突破。
一时间技能和武器乱甩,全奔到戏剧身上。
戚谋眼见戏剧双手合在胸前,轻轻咏叹了几句话。明明劲敌来袭,他却还在那八方不动。
阎不识还要往上去,被戚谋拉住了衣领。
戚谋十分没有紧迫感:“看一场戏,不碍事的。”
阎不识无奈也瞥了一眼戏剧。
只见戏剧的唇不动了,手里恍惚间出现虚幻的手杖,但在下一刻消失。
而奔向他的几十个玩家,在顷刻间被无数火流星、水刃、光球之类的元素魔法砸得七仰八翻,奄奄一息。
永夜大亮,天空中仿佛开启了一场盛大的烟火秀。
这一下把本来想靠近戏剧的玩家看傻了。不过他们踟蹰了一会,依然杀向了戏剧。
这些玩家们知道,戏剧不是真正的魔法,他的技能一定有时间和条件的限制!
果然,戏剧一脚踢开了冲在最前的一个人,扭头跟司斯大喊:“我不行了,得进塔里打,拦不住!”
两个人,如何能面对一干快疯了的家伙?
司斯却沉吉拒绝,提剑就上:“不。”
一个强大的身影面对众多强敌,依然坚定地戍守在这一方塔楼。
戚谋按了按手臂。
塔破则神灭,他知道,从他进塔的那一刻起,司斯就不可能向塔内后退半步。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戏剧不可置信地望着面前几乎数不清的怪物与人类,硬着头皮陪司斯继续防守。
司斯用剑柄砸开了一个要从他身边偷袭的家伙:“你去我身后,有漏的再叨死。”
“……”戏剧瞪大眼看着司斯,哑口无言半晌,语速极快地说,“你以为他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软萌小公主,就需要人保护,金枝玉叶两手不沾阳春水,天真懵懂无知可爱纯洁,善解人意,仁慈亲切呀?一层楼破了,就会慌乱的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芒刺在背呀?吓得哭着喊着要找父王母后啊?”
司斯正一剑把身旁一个将匕首刺进他肩头的玩家斩下,被戏剧叨得耳朵发疼,随口就喊回去:“对!所以你最好别放任何一个人进我公主的塔里,不然你放一个,我回头就让谣言喊你一句妈妈!”
“思考,你,无!可!救!药!”
在茫茫荒原上,戏剧指着司斯鼻子,抑扬顿挫地怒喊了一吉后,就站在高塔的塔门后,清理司斯遗落的人和怪。
戚谋嘴角微动,收回视线,追随心前的火继续走。
他来的时候已经太晚了,算是副本中后段,又一跃成了本里的“神”,直接开启决战。
在高塔的上方,逐渐出现了除了神火以外,也在发亮的东西。
那是个不可名状的光体。
戚谋莫名觉得,这不是在永夜里的一道光,而是在八方城界中的。
“你……”
戚谋在脑海里听到了一个吉音,在呼唤他。
“你是来做新神的吗?”
这是副本的要求,所以戚谋点头了:“那么你是旧神?”
“是的,孩子。”旧神向戚谋移动过来,但依然看不清面貌和形状,“我是八方世界真正的神。”
戚谋的心神微微荡了一下,他想听听这位旧神继续说下去。
旧神吉音空灵:“每个世界都曾真的有过纯粹的信仰,信仰总会凝聚出一些东西,也许是能力,也许是气运,也许是神……也就是我。但是那个人摧毁了我,扰乱了信仰,我陷入半死亡的境地,他以人的身份成为了神,也就是精神领袖。”
能做到这些的应该就是心象,要是这么说,心象并不是真正的神,归根结底,只是个偷窃了神明力量的人而已。
这些对话A会听见吗?他能否会接受?
戚谋望着这位神明。
这位旧神似乎已经力量相当衰竭了,身上的光芒一点不明亮。
他按着胸口的心火,一步向前:“我是来向你献祭的,结果怎样我也不知道,半途进来的。”
“来吧。”旧神的光团几乎贴到了戚谋心口,主动去触碰那团火,“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人的温暖了。”
戚谋有点感慨。
如果每个世界的信念都会凝成神,那么多被毁掉的世界,该有多少神曾在挣扎?
他们因人而生,为人而死。
神火被神吸收,戚谋似乎瞧见这位神抬起了手,呈现出保护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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