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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太聪明了,看起来M才是傻子,把人当做笨蛋。
    爱对戚谋来说很不好讲,他的心思深沉,喜怒如浮云,爱恨也描摹不出明显的轮廓。
    戚谋整个人就是个欺诈体,骗人骗己。
    他自然不会和机械说这些空话,就扬扬下巴看戏剧:“你来讲讲。”
    被点名的戏剧超惊讶:“我?我爱啥啊?我连小九都不爱,多年老寡王了,所谓的绝美小零还在未来的路上等我。”
    “你有的,戏戏。”戚谋眯眼仰头。
    戏剧笑了半天,才缓缓点头,眉眼微微垂了一半:“也许我是有的。”
    机械坐在塔边,仰首盯着戏剧,等他说完。
    “我爱我的故乡,听着很中二空泛是吗?”戏剧抱臂眺望远处,那目光早越过了妄想城,在凝视看不见的遥远天空,“故乡的歌谣是我终生难忘的,它低沉而甜美,对你们来说就是那所谓的异域风情。我生活过的地方风沙很大,却供养了很有意思的人们。”
    旅人在他乡疲累时,总会想起故乡。在遥远而未卜的故乡,是否还有人等着他还家?
    机械自己拿出瓶子,收集了戏剧此时的内心波动数据。
    红色的气体。
    “我找M,也是为了回去。”戏剧侧头,长发迷乱地被风拍在他脸上,“我听说他有那种道具。能通向八方,穿梭往来。”
    机械点头:“是的,他有。我不知道故乡对人来说的意义,但与我而言,也许就是M对我的意义吧?我懂了。”
    谁能不眷恋美好的出生地?
    但故乡之爱,对机械认清爱远远不够。
    机械又说:“下一个。”
    这还自觉叫上了?
    戚谋眼神游移:“下一个……”他轻轻推了一下阎不识的背。
    阎不识:“?”
    “促进队友情的时候到了,来吧。”戚谋眯眼,一副等听的模样。
    阎不识有点抗拒,嘴唇抿了半天,指着戚谋:“你们,走。”
    “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让人家听。”戚谋恋恋不舍地走了两步,站到塔另一边。
    戏剧和司斯走跟了过来,看起来也是被赶的。
    戚谋抱着塔柱偷偷回头看,戏剧也叠了上来,把他压个半死。
    那头的阎不识发现了,瞪了一眼过来。
    被发现了。
    戚谋只好老实地走到塔边,坐下远望。
    但戏剧暗搓搓从阎不识背后迂回了过来,一副近距离吃瓜看戏的模样。
    机械:“你是谎言,所以我可以进行简单的检测吗?”
    阎不识不在意这个:“随便你。”
    机械的两手变成了电子牌,两边各有一个词,是【反驳】和【赞同】。
    阎不识抬眼,开场白是:“我没什么好爱的。”
    机械举起了【反驳】牌子。
    阎不识啐了他一口,继续说:“我是怎么成为谎言的?哦,这是天性。”
    “不管是无意识的话还是有意识的。”阎不识微微仰脸,手指一搭一搭地敲着腿,“在我这都是谎言,我很喜欢这点。”
    【反驳】
    “我是那批。”阎不识低头,嘲讽地笑了笑,“那批最正常的,在原世界生活的中途莫名来到这的人,不惦念过去,不记住回忆。”
    机械没有亮牌子。
    “在八方城能做什么?好像也就这样吧。”
    “很多人找不到目的,我觉得无所谓,爱自己就好。”
    机械罕见地举起来【赞同】。
    “但要是……”阎不识顿了顿,“要是有人跟你说,你可以……”
    这一顿就是半天没有下问。
    戏剧等得抓心挠肝。
    机械根据语境推测:“你可以不止爱自己?可以不止你爱自己?”
    阎不识捂住了机械的嘴,把人家抵到塔柱上:“说完了。”
    “我不是从嘴巴发声的。”被捂住嘴的机械说。
    “戚谋跟你说的?”戏剧忽然出声。
    “不。不是。”
    但机械莫名举起了【反驳】。
    “你在这干嘛?”阎不识眉头都快皱成结了,狠狠盯着戏剧。
    戏剧叹了口气:“哎,你知道我最遗憾什么吗?走之前恐怕吃不上喜糖……呃,别打。”他跑开了。
    机械若有所思地在那念叨:“爱自己……爱他人……”
    情绪的数据传进了他脑子里,高速处理着。
    这边阎不识把戏剧打到了尖塔的边边角,戏剧不得不扭头喊一声:“戚谋!轮到你了!呃!”
    司斯茫然地坐在塔内的地上,抱着手,像是个等待传讯的犯事犬。
    “还没吃饱吗?”戚谋踩着司斯肩膀跳进塔内,走了过去,低头盯着机械,“真贪心啊。”
    机械眨眼睛:“这种话语听着有点糟糕,最好别对我说。好了,我想知道你的爱,我察觉得到,很复杂。”
    妄想城的昼夜都是人工控制的,此时已到了深夜。
    这是座灯火通明的夜城。
    戚谋的神色被暗影与微光照得暧昧了许多,乍看下去分不清楚是人还是鬼魅。
    他是个内在很有情绪的人。只是那些感情像是泥沼中有毒的花草,恣意疯长时,也被掩埋陷落进内心深处。
    爱么,他从来不提。
    但轮到剖明的时候,也不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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