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宫修贤灵核里的东西,”刚说完这句,燕煊果然不出他所料要将那结晶扔掉,羿宁连忙扣住他的手,轻声解释道,“你听我说,这东西上面有符濯的味道,我想应当是卓溶溶留给他的东西。”
“卓溶溶?”燕煊回忆了会,才终于把这个人想起来。
不就是那个想要让他帮忙杀掉符濯的心魔么。
身为符濯的心魔,居然还留了扳倒符濯的后手。
燕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幽绿色的结晶,忽地笑了笑,道:“你把宫修贤杀了?”
羿宁顿了顿,没想到他先说的居然是这个,而后才诚实道:“他入魔了,我便把他杀了。”
燕煊好整以暇地勾弄着他的发丝,笑道:“只是因为入魔?”
“自然,我不恨他。”羿宁垂下眼睫,又道,“他只是太过愚蠢,成了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对他来说,彻底不恨他,才是真正忘记他。
因为已经无所谓了。
燕煊冷哼了声,说道:“你杀得太早了,若是落到我手里,可没那么好运。”他早准备了十几种死法,等着宫修贤挑。
不过,让羿宁亲手杀了宫修贤也不错,燕煊好心情的想。
碍眼的人,如今只剩下符濯了。
只要他有那个胆子找上门来,他便有法子让他生不如死。
燕煊淡淡地道:“符濯那边,你不必操心,他找人散布那句话,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声东击西的伎俩,他不敢真来找我。”
羿宁没想到他早看得透彻,又疑惑道:“那他到底要做什么?”
见他如此认真的发问,燕煊忍不住笑了出声:“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符濯。”
羿宁:……
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不正经。
“尊主!”门外忽然传来急切地扣门声,又是闻思劫,燕煊皱起眉头,扬声道:“何事?”
闻思劫憋不住,一把推开门来焦急道:“符濯来了!就在城门口,把咒邪的头挂在了城墙上,说要亲自见你!”
燕煊嗤笑了声,道:“拿咒邪的头要来见我,他还想让我帮那畜生收尸么?”
看来目的只是为了让他出面罢了,燕煊起身,还不忘又在羿宁额头上吻了吻,亲昵的蹭蹭他道:“等我回来。”
小疯子变脸可真快。羿宁哭笑不得地推开他,催促了句:“快去吧。”
“好。”
待燕煊走后,房门微微敞开着,有些微冷的风从门外吹进来。
是要入冬了,天气很快就会变冷的。虽说修炼之人都有灵力护体,但终究还是人,羿宁想着,是时候给燕煊挑一挑冬季的衣服了。
他喜欢黑色,那就挑件黑的吧。
“上仙。”
思绪忽然被打断,羿宁颇有些困惑地抬头,正撞进门外闻思劫幽深的眼睛里。
他怎么不跟燕煊一起走?
“你想我吗?”闻思劫低低地笑了声,脸上的面容开始变得诡异莫测,看不真切。
羿宁瞳孔猝然疾缩,瞬间摸上榻边的过云剑,只是还没来得及拔’出来,就被对方快到看不清的动作,一把扣住了。
“这几日,我可是每日每夜的都在想你。”闻思劫的声音逐渐变调,最终变成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声音。
——符濯的声音。
他竟然如此大胆,当着燕煊的面潜进来,果真是个疯子。
符濯随意地扯下那张属于闻思劫相貌的脸皮,笑了笑坐到他榻边,轻声道:“差点就被他发现了,真是吓死我了,怎么样,你和燕煊行过房事了?”
羿宁:……
他咬了咬牙,不欲与他多说半句,掌中运送灵力,朝符濯打了过去。
符濯闪身避开,攥住了羿宁的手腕。手中的折扇合拢,轻轻在羿宁的手腕上敲了敲。
“没事,我不会嫌弃你的。把燕煊杀了,你就还是我的。”
话音刚落,下一秒羿宁抽出手腕,瞬间将过云剑拔了出来,抵在符濯的颈边。
“泯决。”
天地灵气涌入过云剑中,符濯却毫不畏惧地握住他的剑柄,轻轻道:“别急,我死了,燕煊也别想活,他的心头血可在我这里。”
羿宁剑尖微顿,仅这片刻功夫就被符濯按在了榻上,他伸出手,在羿宁的脸侧划过,目光满是珍惜,轻声道:“他都碰过你哪了?”
恶心。
这幅样子,比宫修贤恶心千万倍。
但此时羿宁最想说的,并不是这句:“你怎么拿到心头血的?”
一个不好的猜测隐隐浮上心头,符濯似是为了印证他所想,近乎疯狂的笑了笑道:“上仙没有猜到吗,那我点拨你一下,猜猜城墙上挂着的头,是谁的?”
羿宁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浑身的血仿佛一下子冷了下去。
当初刺了燕煊拿到他心头血的人,是秦吟。
也就是说,现在在城墙上挂着的头,不是咒邪,而是……秦吟。
“你个畜生!”羿宁一剑捅进他的腹部,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从未如此想要折磨死一个人。
说是嚼穿龈血,刻骨之恨也不为过。
他居然敢,居然敢这样折辱燕煊的母亲!
羿宁不敢去想燕煊现在会是什么一副模样,他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道:“自寻死路,你以为如此,我就真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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