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煊懒散地抬眼看他,说道:“刚刚去和那蠢货说什么了?”
什么蠢货,许乐安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宫修贤,不由得心头一惊。
这人是背后长了眼睛不成,怎么和师兄说话的同时还能盯着他的动向。
其实燕煊才懒得看他,他不过是在注意着宫修贤那边,提防这蠢货出什么阴招,对付自己或羿宁。
不巧就看到了许乐安殷殷切切地走过去,被宫修贤一个眼神瞪了回来。
羿宁这师弟,胆子还没跳蚤大。
“也、也没说什么……”他确实没说什么,还没开口就被吓了回来,半晌,又觉得自己不太硬气,补上一句道:“你别以为师兄看重你,你就可以……”
后面的词该怎么说来着?
“可以什么?”燕煊眯了眯眼,低低地说:“可以搂他,可以亲他,我还可以把他抱到榻上——”他低低地说了什么,许乐安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指着燕煊,站起身来道:“我、我要告诉师兄去,你就是个登徒子!”
燕煊一把把他拽回去,压低声音威胁道:“你真当他会和一个不知根知底的人结契?”
许乐安目光怯怯,好久才明白过来,原来师兄他、他早就知道这人是什么样的。
难道师兄偏爱这一口?
许乐安不敢细想,悻悻地坐回座位,端起茶杯牛饮下肚,不敢再招惹燕煊了。
怼完许乐安,燕煊心情舒畅起来,好整以暇地扯下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放进嘴里,倚在栏杆边,目光悄然从羿宁标致的肩背,看到了细瘦的脚踝。
好看。若是能碰一碰那漂亮的肩,再握住细细的脚踝压到身前,死也值了。他想着想着,嘴里的葡萄,突然尝不出滋味来了。
以后他会更加离不开羿宁,如同赌徒坠入赌场一般,永无回头之日。
可要是此刻羿宁回头看他一眼,他就……
不多时,羿宁竟然真的扭过头来看他,见他歪歪扭扭的斜靠着,低低地道:“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数落完这句,兀自扭回头去,不再搭理他。
燕煊噗嗤一声笑出来,笑得肆意横行,让羿宁奇怪的很。
不知道这小疯子又在想什么。
半晌,燕煊敛起眸子,收住笑意,沉沉的看着他。
刚刚想的是,若羿宁回头看他一眼,那他便再赌一赌,赌最后羿宁会不会躺在他的床,卧在他身下。
为此,哪怕赴汤蹈火,他也万死不辞。
*
“下一组,明光宗剑峰对长庐宗剑峰。”
终于轮到了明光宗,今年的弟子都是羿宁精挑细选出来的,实力几何他都十分清楚,倒是这长庐宗的弟子,实力也不差。
这场过后赢了,基本便决出最后一场比拼的人选了,不过就算输,也还可以有一场加赛。
那剑峰弟子羿宁是知晓一二的,是他师弟牧子朗的徒弟,和牧子朗一样向来心高气傲,羿宁担心他会轻敌,一场看下来却意外地打得不错。进退有度,毫不怠慢,可见牧子朗教得不错。
临近结束时,却异变突生,明光宗弟子不知怎的,举手挡剑时猛地手腕一抖,似乎是被对方卸了力般,痛呼一声,剑脱了手。
那长庐宗弟子见状立刻趁虚而入,把剑抵在了他的颈侧。
一瞬间全场哗然,明光宗竟是以这种方式落败,简直丢尽了脸面。
剑都拿不稳,还当什么剑修。
那明光宗弟子恨恨地喊道:“你使暗器!”他起身想要去抓对方的领子,却被倚岳宗的剑峰长老起身拦住。
“你说他用暗器,那你且给我说说是何暗器?”倚岳宗作为承办宗门大比的人,自然不会对某一方多加偏袒。
场面混乱嘈杂,羿宁听不真切他们说什么,只是看到那明光宗弟子说了许久,却拿不出对方用暗器的证据来。
最后,此场被判为明光宗落败。此场居然是明光宗输了,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下一场是明光宗对决莫法宗,若是这场再输,明光宗便彻底出局了。
眼见那明光宗弟子在众人的嘘声中负气下场,羿宁眸光微动,从窗边坐了回去。
此时,明光宗看台内已经吵翻了天,牧子朗本是在台下观看他宝贝徒弟的比赛,此刻也带着徒弟一起回来了。
长老们纷纷指责那弟子技艺不精,竟然连剑都拿不稳,还反倒怪人家用暗器。
牧子朗怒道:“我徒弟什么样我知道,他绝不会做那种苟且之事,定是那长庐宗暗器陷害!”
“你说暗器,那你说是用的什么暗器?”有人咄咄相逼,显然是气得上头了。
那弟子沉默地站着,突然对牧子朗开口道:“师尊,别说了,是我输了。”
牧子朗攥着拳,又道:“自己人都不信自己人,我和落荫平日里是什么样人,难道你们不知道吗!”
又有人出来做和事佬道:“我们都看得清楚,不就是一场比赛,输便输了,下场再赢回来便是。”
“下一场,也是必输无疑。”
忽然有人开口,刹那间,看台内寂静下来,同时看向说话的人——燕煊。
“你既然已和上仙结契,我等便当你是半个自己人,如此出言不逊,也休怪我等无礼。”不知是哪个长老出了声。
羿宁扶额,在桌下轻轻扯了扯燕煊的袖子,传声道:“你说话也看一看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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