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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都没发生?
    没有人唾弃他,没有人排斥他。
    人们继续着先前的活动,对他的术式一无所觉,顶多是失去了鼓舞与惬意,深深地哀叹了一下,为各种各样的事发愁。
    ……就这?
    千悬懵了懵。
    他茫然地坐到了管家爷爷抵达。因为怕Mimic撕毁雇佣合约,少年特意叮嘱过别带Mimic的人。
    白发苍苍的管家拉开车门,慈爱地打量他,然后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右臂处的绷带——老者的脸色蓦地沉了下去,气得拿“手杖”跺了好几次地板,一副恨不得“找人套麻袋”的凶狠样。
    千悬:……!
    来、来了吗!
    Buff的报应——!
    “谁干的!”管家做了个深呼吸,勉强恢复了和蔼,却仍是咬牙切齿的姿态,“千悬啊,爷爷理解你长大了,该有隐私了,所以不派人监……咳,照顾你。可你……你不能连受伤也瞒着我啊!”
    千悬:……?
    千悬一头雾水。
    他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的Buff真的关掉了,再慎重地问:“爷爷,你有没有觉得,我变了?那种比较明显的,不太好的转变。”
    管家配合地蹙眉,严谨地端详他。
    ——“瘦了!”
    管家痛心疾首:“高专的伙食这么差吗?”
    “……”
    千悬真的不是爱哭鼻子的孩子。只是,收到了来自长辈的关切后,他的惶恐与低落通通爆发,夹杂着受过的委屈,染红了他的眸子。少年哑着嗓子追问:“除了瘦了呢?”
    老者因他的瞳孔里的水雾而心疼不已。
    管家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绷带、泛红的眼角和苍白的侧脸,拄着手杖,单手拥抱了他:“爷爷的千悬,最近一定过得很辛苦。”
    “你不长大也行的,爷爷帮你攒够钱了。”
    “……”
    千悬从未哭得这么凶过。
    就算被绑上处刑台,他也是压抑着哽咽,逐渐麻木。子弹与火焰击穿他的胸膛的瞬间,过载的疼痛直接堵死了他的泪水。
    比起鲜血,毫无攻击性的爱护更容易击溃他。
    他在车上哭了一路。
    泪眼朦胧地给黑子哲也发信息,约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属于爷爷的香味萦绕于他的鼻翼,不间断地刺激着他的泪腺。眼角都擦红了,还是止不住地掉泪珠子。
    管家:……
    当事人就是生气,特别气。
    高专怎么训练的!孩子都训成这样了。
    ——必须请个长假。
    退学得征求千悬的意见。
    他开车开得烦躁极了。
    我家崽崽哭成那样,我居然不能抱着他。
    #就尼玛离谱#
    ……
    到家之后,千悬紧急为与黑子哲也的二人约会做准备,顺带持续观察管家爷爷的反应,第N次质疑Buff到底关没关。
    管家怕触及他的伤心事,不敢刨根问底,只好一边欲言又止,一边憋着困惑,宠溺地陪他挑衣服,把他打扮得跟个精致的小王子似的,送出了门。
    ——“咔擦。”
    大门闭合。
    沉迷于玩真人版换装游戏的老者被关门声激得一个哆嗦,后知后觉地露出了“大事不妙”的表情。
    这是我家崽崽第一次专门打扮吧?!
    管家:……
    不然还是找纪德去套个麻袋?
    对自己的“麻袋危机”毫无知觉的黑子哲也靠定位装置,寻到了公园内的原千悬:少年碰到了麻烦。
    有Buff在,人们会不自觉地矜持许多,会争取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嫉妒”、“争抢”、“花痴”……全在禁止行列。于是他的爱慕者日常理智而冷静,生怕破坏自己的形象。
    Buff没了,爱慕者们的理智程度下降。
    ——他被包围了。
    千悬简直匪夷所思。他本来挑了个板凳坐下,乖乖巧巧地等黑子哲也来接,没想到……自从交出了第一份联系方式,四周的人几乎都涌过来了,跟抢超市的特价活动商品一样,抢着要他的账号。
    千悬:……?
    我的Buff不是关了吗!
    这河里吗!
    他没处理过这种“突发事件”,不懂得拒绝人们的热情,写账号ID写得手酸。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所有人都默契地为他的右臂留出了生存空间,没有导致他的伤口再度受创。
    黑子哲也:……
    不!许!偷!抱!千!悬!
    他盯着傻乎乎地任由人握手和揽腰的少年,罕见地被气得发懵。黑子哲也仗着薄弱的存在感,强行挤入包围圈,帮千悬挡住了狂热的爱慕者们——“请不要再靠近了!”
    他强调:“我的朋友的伤都没痊愈!”
    ……朋友。
    千悬get到了关键词。
    我的Buff明明……
    虽然附近挤满了人,某些过激分子还不停地往前走,但少年已经关注不到黑子哲也之外的存在了。他看着难得强硬起来的蓝发蓝眸的友人,慢慢地伸出手,与他十指相扣。
    “嗯。”
    千悬笑起来,漂亮的眉眼弯着。
    ——“请不要再靠近我了。”
    他其实没听懂黑子哲也的话。剧烈的、澎湃的喜悦冲刷着他的认知,让他成为了一个阳光制造机和呆头呆脑的复读机。一个经过反复检测的,越来越接近“正确答案”的理论,拨开了笼罩了他十多年的阴霾,使他迟钝地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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