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括心念疾速,忽然,他清晰感觉到眉心的胀痛。大脑腺体——‘松果体’就在眉心位置,有物体靠近眉心的时候,在‘松果体’的作用下,人便会高度紧张从而眉心胀痛难忍。更别说此时,林括知道离自己眉心只差几毫米的东西是什么,眉心的特殊反应再加上心理暗示,林括头皮一阵发麻,只要他面上有一点情绪变化,只要他微微皱了一下眉,这把抵在他额头的弹簧刀就会贯穿他头颅。
林括没动作,大概十几秒后张翼收了刀子躺回床上。
整夜,林括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又是鸡打鸣把众人叫起,林括借着鸡鸣声起身,在地上枯坐一晚的后果就是浑身硬得不像话,他活动了一下筋骨,报复似得踢了踢床上的张翼,张翼看着他不爽的说:“干嘛?”
林括说:“今晚我睡床。”
张翼笑了笑:“地下不舒服?我怎么觉得你睡得挺香。”
林括说:“你试试就知道舒不舒服了。”
张翼不干:“我是祖国的花朵,怎么能让花朵睡地板,万一我着凉怎么办?”
林括冷漠道:“我管你?”
张翼说:“他们真是过分,竟然让我一个小孩子和‘恶魔’住在一起。”
林括心说,你才过分。不过张翼主动提到‘恶魔’,林括顺势说:“你才是‘恶魔’吧,162,说的就是你。”
张翼:“屁,明明是182,说的是你。而且你还属兔,‘恶魔’不是你是谁。”
林括刚要张嘴反驳,枕头女突然尖叫起来,声音之尖锐似乎能将别墅顶都掀翻,林括赶紧打开门,他和张翼闻声而去。
因为昨晚林括和张翼分配在了一起,枕头女就被安排到和眼镜男住一个房间。
所有人马不停蹄赶到枕头女的房间,枕头女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地板。在靠近窗台的位置,眼镜男瞪着眼睛,地板上蜿蜒了一滩血迹。
林括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眼镜男上半身倒是没有多少血迹,看得出来出血部位在下半身。只是他现在在其他人眼里有‘恶魔’嫌疑,只能站在原地不能上前查看。
张翼立刻嚷起来:“操,死人了。”然后远离了林括:“你昨晚……”
林括佩服道:“我昨晚一直在房间,你不知道吗?”
张翼说:“谁知道趁我睡着你有没有溜出去。”
林括冷冷一笑,没再搭理张翼。张翼显然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见林括不再理会自己后,微眯着眼观察其他人的面部情绪。
枕头女叫嚷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昨晚还好好的呢,今天早上一起来,他就凉透了。”
长发男们应该信奉某个宗教,做着林括不太懂的手势,为短发男祈祷。
短发男脸色也不太好看,他不敢去碰眼镜男,目光不断在枕头女、张翼以及林括身上流转:“我觉得,我们需要交代一下昨晚都各自做了什么。”
于是众人早餐都没有吃,坐在了客厅里一个一个叙述。
最先叙述的就是林括,毕竟有两条恶魔提示都指向他,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林括说:“我回到房间就睡了,还需要我说几次,我不是‘恶魔’,恶魔提示有问题。”
短发男看着张翼:“盛括一直在房间里吗?”
张翼认真地想了想:“应该吧……至少我睡着之前他都在房间里。”
等张翼欲盖弥彰地替林括做了不在场证明后,短发男问林括:“他呢,他也一直在房间吗?”
林括皱眉,流露出烦躁的情绪:“我睡着了,我不知道。”
短发男:“你们俩好样的。”
张翼看了几眼林括,不管怎么看他都觉得林括的反应都在情理之中。他当然知道林括不是恶魔,昨晚0点的恶魔提示是被他修改过的,为的就是让林括替自己混淆众人视线,可林括太正常了,正常到让张翼总觉得林括有问题。
林括注意到张翼投来的注视,然后说:“我要求换房间,你们谁愿意和‘恶魔’住谁住去。”
张翼乐了,脑子里的警觉散去了一些:“盛括哥,不是吧,这么泼脏水的吗?你看我这身板像是能杀人的‘恶魔’吗?我倒是觉得你挺像的,瘦是瘦了点,但该有的肌肉你是一点都不缺啊。”
“行了,你们俩先别互相指认。”短发男打断林括和张翼的你来我去,回头看着吓傻了的枕头女:“陈宁女士,你说说看昨晚的情况。”
枕头女不断揪着她的枕头,脸上害怕极了,几番吞咽才战战兢兢地说:“你不是让我和刘圆缺住吗?我想着反正人都魔怔了,当他不存在就行……”
林括一边听一边回忆,昨晚他们一起去别墅三楼看恶魔提示,眼镜男虽然魔怔了,但是怕他往窗户外面跳,众人是把他一起带上的。由于他和张翼被安排住在一起,眼镜男就落了单。反正是夫妻,短发男就安排枕头女和眼镜男住一起。
枕头女回忆道:“我和刘圆缺回到房间……他就趴在窗台边上。”
林括注意到了关键词‘趴’,可在场的其他人并没有发现这一点,林括不想引起张翼的注意,便也忍着没有点出来。
枕头女脸上有害怕的情绪,但也仅仅是害怕,并没有因为死了老公而产生任何一点伤心,她哆嗦地说:“我也就没管他去睡了,等我早上起来,他就躺在地上,我让他去开灯,我准备去做饭,他不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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