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完自己的决定, 他大踏步迅速消失在夜蛾正道的视野内。
“这小子搞什么?”校长先生早已习惯五条悟这种不做人的态度,压根懒得生气,他最后看了一眼一无所知的乙骨少年,摇摇头走开。
还这么年轻就心存死志, 也不知道五条能不能劝回来。
掏出电话,五条悟打给五条家负责内务的管家:“去查一个叫乙骨忧太的十六岁少年,老头子居然能搞出私生子,干嘛不带回来,我看着天赋不错,应该符合他的要求啊。”
从小看着五条悟长大的老管家非常自然的无视他对先代的随口抹黑,重点关注了人名:“十六岁的乙骨忧太,在下记住了。”
五条家的情报机器运作起来,很快就把在非术师世界长大,一点身份保密意识都没有的少年扒了个底朝天。
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点桌面,五条悟随意翻看眼前的这份单薄的情报。
他对乙骨忧太乏善可陈的生平不感兴趣,重点关注了11岁时青梅竹马的那场车祸,和这些年他屡次表现出的自杀倾向。当然,还有最后那行加黑加粗的备注,表明乙骨家同样是菅原道真后代的分支,也就是说,乙骨忧太是五条悟的远房亲戚。
“虽然连辈分都论不着,不过也算五条家的人了嘛,”他弹了弹手里的纸张,“能力不错,那就归我了~”
虽然自顾自决定了乙骨忧太的所属权,但五条悟自认对学生的心性还是有一定要求的。
“你是站在哪一边的?”他反坐在椅子上,期待对方的回答,虽然无论得到什么答案都不会改变他的决定,但至少可以稍稍影响一下他要用什么手段达到目的。
四周密密麻麻的符咒,让昏暗的房间里一丝咒力的流动都没有,乙骨忧太沉默地低着头,对他的问题恍若未闻。
“你要杀死祁本里香?”五条悟没有气馁,继续提问。
这个问题让麻木的少年有了一丝动作,“我没有…我不想让里香死…”他缓缓抬头,反应有些迟钝,因为长时间没有水分滋润,他的嗓音沙哑的像砂纸磨过玻璃一样。
五条悟语气轻快,内容却让人笑不出来:“如果你死了,祁本里香也会死,所以就是你杀了她。”
没有等少年回答,他再次开口:“祁本里香之前没有造成过这么严重的后果吧,为什么这次会重伤四人?你能控制它?”
乙骨忧太慢慢眨了眨干涩的眼睛,摇摇头。
“里香有自己的意识,我控制不了她。”
“我、我阻止过了,但是里香不肯停手,我不想伤害任何人的…”他的情绪激动起来,颤抖着说,“我不想、不想再伤害别人了。”
“OK,我知道了。”五条悟站起来,双手插兜往外走。
他已经确定乙骨忧太是个什么样的人,是时候去和老人家们聊聊天了。
谈判进展当然不可能顺利,别说保下乙骨忧太,就连他自己都受到了指责。
“这一周你去了哪里?”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带着暮气沉沉的沙哑和颐指气使的高高在上。
“和叛逆共同出现在京都还没追究你的责任,居然还敢遮掩行踪,你还要狡辩?”
五条悟站在中央,不耐烦地掏掏耳朵:“老爷子,年纪太大耳背老年痴呆就赶紧回家养老,我来找你们是要把五条家的未成年——乙骨忧太带回去。”
“而且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五条家主,可不是你的属下,没有义务向你们报告行踪。”他的声音冷下来。和往常呛声不同,这一次,他正式点出自己的身份,可不是任他们揉捏的小教师,而是从某种程度来讲,不比这些高层们低多少的御三家家主。
“放肆!”
虽然每次五条悟都会和他们对着干,但以前他都有一种无所谓、顺其自然的态度,即使反对也不怎么坚定,如果他们下达命令,至少表面还会听从,所以高层们从前都是揣着明白当糊涂,随意支使他做任务,打报告,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现在猝不及防把被他们刻意忽视的身份放到明面上,高层们的第一反应自然是勃然大怒,好用又强大的工具人居然开始不听话了!完全忘记五条悟刚刚登上家主之位的时候,他们是怎样小心翼翼地试探了。
“即使是御三家,也没有和诅咒师勾结的道理!更不要说把咒杀他人,罪大恶极的犯人随意带走!”
现在倒是不说让他报告行踪了?
五条悟有些明白到叶王所说的“正确的反馈”了,虽然不太喜欢这种以势压人的做法,但效果这么明显,也不是不能学着用用。
他勾起嘴角,悠闲自在的态度和屏风后面气喘吁吁形成鲜明的对比。
“乙骨忧太可从来没有杀死过任何一个人,更谈不上罪大恶极,考虑到当时的情况,甚至可以算是正当防卫。”
“我五条家的人,连区区几个想要霸凌他的非术师都打不得?”他抬出御三家的身份,哪怕乙骨忧太只是个刚刚找到一丝关系的远房亲戚。
高贵的御三家咒术师不能教训冒犯他的非术师?
虽然明面上说众生平等,但这些躲在深处的封建老古董们,没有一个真的看得起非术师。只要没有闹出人命,或者威胁到他们的地位,他们才不在乎一个咒术师是不是欺压非术师呢。
五条悟也是非常清楚他们这种陈腐的傲慢,才会故意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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