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亮,但也迷离。
里面只倒映着林池的样子,眼珠微微往某一侧偏过去,完全是不敢直视墨兰斯的表现。
林池的声音有些飘忽。
他说:“我视他如生命。”
……
在进入顾铭溪准备好的客房时,林池几乎是被墨兰斯给强行架着丢进去的。
还没等他站稳,就听见一声重重地摔门声,紧接着是飞快的落锁。
细密的机械咬合声调转,滴答作响。
下一秒,林池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失控微微悬空。
他被按在了冰凉坚硬的墙壁上,琵琶骨微微有些膈,淡淡的麻痛里泛着摩擦的痒。
墨兰斯的呼吸不稳。
房间里没有开灯。
或者说,在感应灯自动打开的那一瞬间,墨兰斯就它关掉了。
热。
林池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字眼。
墨兰斯的体温真的很高。
从前他以为那是可爱Omega的温暖,但事实证明,那只是Alpha被欲.念快要折磨得崩溃的前兆。
柔软而又暗潮涌动的细密水声。
林池觉得自己都快要被吮吸殆尽了。
像一条被丢到干裂荒漠里的鱼,扑棱着沾染尘埃的半透明薄翅,只能无能为力地垂死挣扎。
甚至连呼吸的权力都被残忍地剥夺。
“嗯……”
细密的疼痛逐渐蔓延了呼吸道,直至将心肺都占满。
强势的Alpha信息素对于另外一名Alpha来说就是冰凉的毒.药。
然而林池尝着尝着,居然最后从这碗冰凉的毒.药里品出了一丝凉薄的甜。
他的呼吸因为痛苦而急促。
墨兰斯这一次似乎是铁了心要用自己的味道染透他的身体,呼吸交.缠的时间远远超出了任何一次。
疯狂。
林池感觉自己的眼前已经出现了眩晕的斑点。
其实在离开皇宫前每一次跟墨兰斯的极致亲密,他都坚持不到前多少时间就会昏过去,只有非常少的几次,他强撑着根本不应该被这样那样的虚弱身体,才勉强安抚住了情绪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墨兰斯。
拥抱着他,纵容着他,像在呵护一个一无所有只能拼命才有机会抓住生命里唯一光点的孩子。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被自己呵护长大的墨兰斯不应该是这样的,可墨兰斯偏偏就是变成了现在在的样子。
明明林池已经竭尽所能的从他最开始的时候开始呵护他,可墨兰斯依然不安、怀疑一切、甚至对人世充满了厌弃,随时都可能肆意妄为地越过一名人类应有的底线。
但墨兰斯偏偏又狡诈如狐,踩着林池的底线,在那之上反复践踏,却始终不曾越界。
林池逐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他缓缓地缓缓地从墙壁上滑了下去,后脊坚硬的琵琶骨如同刀锋般刻着平面,却始终未能落到实地。
因为他落到了墨兰斯的掌心。
墨兰斯半跪在他的身前,托住他,阻止了下落倾向。
他的额头抵着林池软绵绵的身.体,隔着层层叠叠的衣物也依然能将自己滚烫的温度传递给他。
林池本能地要挣扎。
越是强大的Alpha就越是不能忍受另外一名Alpha侵.入自己的地盘。
哪怕是性格最好最温和的Alpha也不能做到在别的更强势的Alpha的掌心,乖巧得像个玩具。
墨兰斯固执地按住林池,保持着这个过.分暧.昧的姿势动作,轻柔地吐出四个字:“很痛,对吗?”
林池深吸了一口气。
然而,四周的空气里似乎全都是墨兰斯的味道,他简直就像被残忍的蟒蛇吞进了肚子里,被裹挟,被同化。
他的信息素被压制在了身体里,隔着一层薄薄的浅埋在皮肤下的生物隔离层涌动,对外却被迫安定。
“痛的话,你为什么不说?”
墨兰斯的声音里透着凉薄。
黑暗很沉默。
林池说不出话。
他有点难堪。
他不敢想象墨兰斯在确认自己是Alpha以后的心情。
但墨兰斯没有就此放过林池。
他放开了对他的钳制,站了起来。
林池保持着原来分.开双.腿的姿势过了一两秒,然后才好像反应迟钝似的继续往下落。
但就在他即将落到底的时候,墨兰斯居高临下地伸手捏住了他下颌,命令到:“张嘴。”
头疼欲裂的林池闻声张嘴,动作木然。
既然没办法反抗,那他选择顺从墨兰斯让自己舒服一点。
紧接着,一口冰凉无味的液体就被渡进了林池的唇舌间。
这个吻不像任何一个吻那样或温暖或滚烫。
它像茫茫雪原上垂死的两只小动物的相互依偎,妄图用自己可怜微薄的温暖来抵抗漫天刀片般的风雪。
林池本能地含住了渡过来的东西。
呼吸里带着喘。
墨兰斯:“咽下去。”
林池的喉结滚动。
他从来不担心墨兰斯会给自己喂毒.药。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做好了被墨兰斯杀死的心理准备。
过分强势的军权与过分强势的皇权之间,必然存在着无法弥合的嫌隙。
这不是简单的信任或者不信任可以解决的。
从根本上来说,它就是选择帝国所导向的必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