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电话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姓李,脸上已经长皱纹了,眼睛略细长,塌鼻梁小嘴。倒是不显得奸诈,不过人看一眼就觉得很聪明。
“我们有个证人开口,只是他说的话有些奇怪,我们不会轻易采纳,但也给予尊重,这也许需要你们生命树的人对此进行洽谈。”打电话过来的是个女人,声音严肃字正腔圆。
李长老看了一眼身边的另一位长老,心下暗自盘算这是不是陷阱或是其他。
“我想我们是有误会的,我们一直都是朋友,难道不是吗?”
电话另一边的女人道:“正因为是朋友,彼此尊重。有些事情才必须要查清楚。否则若是留下嫌隙,以后就是更多的猜忌。这一点您应该更加清楚。如果不是过多的矛盾和猜忌排挤。也不会造就生命树现如今割据的局面。”
这话说的无法反驳,李长老只道:“我们还是无法接受你们对此提出的条件。”
女人道:“正因有问题,所以才要解决。我们需要更多的交涉来确保这个问题处理的完善。我说了,这个证人开口有些奇怪,你们来人就会理解我们为什么这么说了。”
结束了通话,李长老看向其他人。去还是不去。这是一个难题。只是如果不去的话,那岂不是彻底跟华夏撕破脸了?
现在其他分裂出去的生命树,曾经的伙伴,现在相互仇视越来越多,甚至因为数次交火以后,已经完全交恶了。
而其他国家看见了他们亲华,也在开始威胁甚至打压。
如果华夏这边也交恶,那才叫真正的四面楚歌。
另一个华夏人道:“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亲近任何一方。不然现在也不会受制于人。”
李长老只道:“可如果不是这样,别说现在咱们白旗什么样,你能不能坐上长老的位置都两说。更何况,更加亲近华夏人,是我们的神树的选择。我们不过是接受了神的指引罢了。”
提起神树,所有人都沉默了。
李长老看向岁数最大的那位长老:“您说的?”
那长老七八十岁了,人有些佝偻。可精神头还很足。捋了捋刚留起来的羊须胡子。
“再往前看看吧。若是华夏率先对咱们用强的,那就没办法了。神树对我们的每一个指引,就好像一颗大树上一根细细的枝条。我们凡人,是没办法理解它的智慧的。若是因此交恶,神树也一定会有别的指使。”
李长老无奈:“那我带人过去吧。他们是光明正大打电话叫人过去的,量他们也不敢当场发难对付人。”
“去吧,注意小心。”
帝都时间下午三点左右。
黎韩非坐在椅子上,终于拿到了英文教材,是考四六级的。对他来说已经有一定难度了。刚学会了几个单词,正用着缝隙时间苦读呢。
越城在旁边听着,偶尔听见不标准的词汇就指出来。或是黎韩非拼不好的单词,也说一下。
黎韩非本就不笨,也有很好的学习基础,进度很快。
这边学习倒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反而学的津津有味,另一边的领导和研究所的人已经快等的不耐烦了。
“还没到,要不要打电话催一下。”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再等等吧。”
那两个人交流完,同时将目光落在了还在埋头苦读的黎韩非。
研究所的人叹道:“是个勤奋孩子。”
“听说是之前华科院博士的弟弟,还考上了帝大。”
“确实,不过不是物理专业的。若不是大洪水,现在大一都快读完了。”
说这话的功夫。门口处响起了敲门声。黎韩非忙将书放在椅子上站起身。
门口那边门被敲响,一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得了准许后开门进来:“过来了。”
“请进来吧。”
黎韩非看一眼越城,越城轻轻点了点头。
那李长老走了进来,身后带着四个年轻小伙子,看见了上面坐着的人,有用余光扫了一眼旁边的人。
“我还是希望您能够相信,这件事上面,我们一直都是积极的态度。”李长老道。
“所以,我们从来都没有对你们产生任何的恶意,”领导说完,没有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而是指向的黎韩非,“他是此事的目击证人,也是他发现的袭击者,并迅速做出反应,救下了险些被伤害的越博士。”
李长老看向黎韩非,只怔了怔,不知道为何,莫名觉得眼熟。
黎韩非主动上前一步:“那个人不是生命树的人。”
只这一句话,李长老就对他的印象就更好了几分。不管怎样,人都是喜欢帮着自己说话的人。尤其是面对困境的时候。
“您有确切的证据?”李长老忙问。
黎韩非轻轻摇了摇头:“不能说知识性的证据,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有那个感觉。”
“什么感觉?”
黎韩非只道:“我感受到了生命之树的感召。是他指引我救下的越博士。”
李长老人便是一怔。生命树是他的信仰。但不代表别人肯定他的信仰,或是跟他一个信仰,相互之间就真的是朋友。
如果真的能做到天下同门一家亲,他们生命树也不会分裂出各种颜色花花绿绿的旗帜了。
“何以见得?”
黎韩非心下有些心急。他都将借口送上门来了,这人怎么不知道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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