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有关系吗?”他毫不客气的反问。
那人被他连怼了两句怼的脸色更差,缓了好一会儿才自认温和冷静的看着他说:“你我总算相识一场,这么多年不见,坐下来说两句话总可以吧?”
刘淳熙被他眼中那抹央求之色触动,说不出更狠的话来,只好同意:“坐下说吧。”
“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不能更好。”
那人脸又青了一下,继而言词恳恳:“我一直想来找你,当年你对我那样好,我们在一起那么开心,是我太幼稚太无知,不懂得珍惜,出言无状伤了你,我很懊悔,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刘淳熙震惊抬眸,一时惊讶的无以名状,只能呆呆看着那人。
他知道这人眼高于顶目空一切,又高傲骄横,从不肯和人低头,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这人会时隔多年主动来跟他道歉,这让他颇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隐秘的暗戳戳的快感。
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十三岁起扬名京师,十五岁便冠盖京华,直接登顶京城美男子榜榜首。
如今户部尚书升职做了当朝左相,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也成了左相家的大公子,名望地位和昔日更不可同日而语。
这样一个人,主动来找他,向他道歉,就跟做梦一样,没有一点真实感。
“为什么?”为什么来找他?为什么要和他道歉?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才来?
“这些年,我给你的帖子全都石沉大海,我实在等不下去了,你这么固执,我若不来找你,你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来找我。可我想重新和你做朋友,凤哥儿,我们重新开始吧!”那人一直都知道跟他怎么说话最有效,该绕弯的时候绕弯,该直言的时候直言。
“重新开始?”刘淳熙睨他一眼,仿佛听到什么笑话一样。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你不信?”
“怎么信?怎么开始?过去的早就过去了,你我都不是孩子,有些话还望慎言。”
“你不愿意?为了寿阳王?”
“你在胡说什么?难道你今天来找我,是因为那些流言吗?”
“你说对了,是因为那些流言,我才等不下去了。凤哥儿,你听我的,寿阳王不是什么好人……”
“那也比践踏人心好。”
“是,我践踏人心,可他又是什么好人?你知道他一直派人盯梢你吗?我今天能见到你,也是让人先把那些人引开我才能见到你的!”
“你胡说!”
“我胡说吗?除了他愿意让你知道的事,你还知道他什么?他有多少事瞒着你,你心中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单说他脸上的面纱,他在你面前摘过吗?你没看过他的脸吧?”
“你怎么知道?”
“你要是看过,绝不会怀疑我说的话。”
“可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你好好想想,他一个当朝皇叔,迟迟不愿意大婚,只对你青睐有加,惹来多少非议,你就敢肯定,他对你没有任何非分的企图?”
……
刘淳熙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郊区别院的,一时觉得左相家的大公子一派胡言,一时又觉得那人没有必要骗他。
可是寿阳王派人盯梢他?怎么可能?寿阳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更让他惊震的是那句“你就敢肯定,他对你没有任何非分的企图”,一路上在他脑海里爆炸,炸的他脑子里一片浆糊。
他心乱如麻,因此直到坐在寿阳王跟前,还没回过神。
“神情不属的,在想意中人呢?”
“啊?”
刘淳熙闻声回神,茫然看着寿阳王给他倒的春茶,又看向了对面。
寿阳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看他一眼,“你今天碰见谁了?”
刘淳熙放在桌下的手指紧了紧,话在舌头边上滚了一圈,“没,没碰见谁?”
寿阳王垂了垂眼睫,“哦。”
刘淳熙坐立难安,“蹭”一下站起来,“殿下,我还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寿阳王端杯喝茶,杯停在唇边迟迟未动,眼底一片清明。
他放下了手中的茶。
“站住。”寿阳王叫住了刘淳熙。
他话音落的同一时间,一道黑影由高往低扑向了寿阳王。
闻声回头的刘淳熙正好看见。
这个时间地点距离,外面的护卫肯定来不及进来御敌,刘淳熙在一瞬间念头一闪,身体已经自己行动了起来。
“刺客!”他喊了一声,同时亦反身扑向黑影。
寿阳王听见他的声音下意识抬头后仰,避开了脖颈死穴,刺客手中匕首刺空下落,径直刺入了寿阳王的左上前胸,然后反手拔出。
鲜血飞溅,洒满了寿阳王的衣袍。
刘淳熙这辈子都没这么害怕过,情急之下,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这七八年来反复练习的防身必杀技。
——所有多余的花招都华而不实,生死瞬间只有一次机会施展此招,全力博杀,要么对方死,要么你死。
他扑倒刺客,抓住刺客握着匕首的手腕卸力用力巧劲重劲一气喝成,把刺客狠狠掼在地上,再回手一划,以刺客手上的匕首割开了刺客的喉咙。
护卫晚一步冲进来,入目就是一地的血流和跪坐在那里满脸满手都是血迹的长乐侯府世子……
寿阳王是重伤,当晚高烧迟迟不退,十分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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