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他妈一路逗他玩呢?
“我觉得还是得挑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签一份生死状,再打一架吧。”
周迭准备付钱,后脚跟被踢了踢。
江云边指着打折的鸡蛋:“需要吗?做月饼。”
周迭跟江云边站在一排鸡蛋面前:“有什么挑鸡蛋的要领吗?”
江云边:“个大饱满吧。”
周迭不做饭都觉得这个答案离谱,随手挑了一盒,结账之后让江云边提着。
江云边看着他手上的另外一大袋:“就这?”
“个大饱满,我拎着坠手。”
江云边忍住了把鸡蛋砸他头上的冲动。
两个人刚从小超市门口走出来,轻佻的口哨声拦住了去路。
“哟,两位熟人啊。”那人上来。
江云边眸色微凛,认出来这是那天晚上在餐厅闹事的混混。
周迭端详一会儿:“你朋友?”
“赶紧去把□□捐了。”江云边沉下神色看向混混:“谁跟你熟?”
小混混指着自己的脸:“把茶泼我脸上,把我兄弟送牢里,你现在跟我说不熟?”
周迭才想起来:“持刀伤人那个?”
“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小混混咧开嘴,但显然也没有想正面冲突的意思,跟江云边擦肩时:“你不多忘事,躲着点哦小朋友。”
□□裸的威胁。
换哪个学生被社会人士这样威胁,估计得吓得几天不敢出门。
周迭指尖漫无目的地在屏幕上滑弄,这种轻狂嚣张的恶势力确实得拔除,但他还是好奇,江云边会不会低一下他那高贵的头颅。
江云边忽然绕过了另一条巷子。
周迭眼神微沉:“去哪?”
“刚刚那人找我约架,”江云边一脸平静地指了指隔壁两条街后的台球馆:“你没听见吗?”
他略微挑眉,站在原地。
江云边动作很快,从巷尾的废垃圾堆里抽了个湿漉漉的纸袋。
某位年级第一的脑回路是真的清奇,他对混迹街边的人渣了如指掌,居然连人什么时候抽烟都大概算出来。
那小混混一边冲店里笑一边摸烟,还没点着就被一股潲水味儿的纸袋兜脸盖上。
“我操!”
之后就被江云边当球踢了一转儿。
小混混连被纸碎糊着,张口那股奇妙的味道就往口腔里灌,呼气吸气都生不如死,只能憋着叫挨闷揍。
“是谁!你他……”小混混骂都骂得不利索,被江云边拿纸团子塞嘴里。
江云边爽完了,蹲在地上:“玩游戏我向来都是当鬼那个,你才要躲好哦。”
找了塑料绳把他捆在水管旁,江云边麻利地提着鸡蛋溜了,也不管身后咆哮的动静。
周迭站在马路对面,看他行凶后逃逸,忽然想笑。
这口气得是憋了多久?
人回来,他难得没嘲讽:“身手挺了得?”
江云边那句洋洋得意的那可不还没说完,脚下踩了个缺德的香蕉皮,单膝突然跪在周迭面前。
“我操。”轮到他了。
周迭忍了一秒,实在没忍住,笑的时候完全克制不住。
江云边狼狈地扶着墙站起来,嘶地抽了一口气。
不是吧?
刚刚揍人的时候比什么都灵活,现在居然……居然把脚扭了!
区区一根香蕉皮!
塑料袋哗啦啦的,他抬手才发现自己那一袋子个大饱满都成片片了。
亏他刚刚动手的时候还百般顾忌手里这袋玩意儿。
还没来得及可惜,周迭挽起了他的手臂,极淡的雪松味就迎面而来。
周迭的轮廓曲线清晰好看,尤其眉眼,是那种深邃到让人舒心的地步,睫毛垂下来时长得要命,随着浅色的瞳仁动时显得干净又温柔。
“去医院吧。”周迭说,“我会跟医生说你是打架扭伤的。”
江云边从这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里回神,意识到这人在阴阳怪气,骂骂咧咧好一阵才被周迭塞进出租车里。
一袋子鸡蛋碎成汤了,周迭的指尖顺着江云边的虎口落下,极轻地勾了一下他的指腹。
碰的是指头,江云边却觉得耳根在酥,眼睁睁看着周迭把袋子取走。
“等,你等下!”他想去拽人,又脚疼得动不了。
周迭叹气,哄小孩般:“孵不出小鸡了,放弃吧。”
“孵你大爷!”江云边把里面残存的两个蛋拿出来,摸了一遍自己没纸巾,干脆用校服包着:“行了,去扔吧。”
周迭不知是诧异他这种勤俭持家的美好品质,还是对他不怕脏累的优秀美德,看了他一会儿才去扔垃圾。
跟温阿姨交代了因由,道明了只是小伤后,两个人被医生叫号。
“你这脚踝,之前是不是扭过?”医生揉了揉红肿的地方。
江云边差点没忍住叫出来,咬牙切齿地嗯了声。
周迭问:“什么时候。”
“你开车撞我的时候。唔啊!”江云边还是没躲过医生猝不及防的一击。
周迭站在他隔壁感觉身前一重时,江云边细长的手就死死拽着他外套的拉链。
周迭叹了口气,换了只手提东西,用指尖圈着他的手腕拎起来对医生说:“医生,你力气小点,他怕疼。”
徐昭若跟温玥到医院的时候,江云边的脚刚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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