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斯骞端着水杯不上不下,干脆一口喝完了才跟着他站起身:“果汁都不让人喝完就赶着走,这怎么跟偷情似的。”
这形容贴切的过分,苏淳重新挑起了唇角。
二人一前一后下楼,苏淳落后半步,拿着手机看日历。
南斯骞稍稍等他,扫了一眼他的手机。
苏淳拿着给他看:“明天我打电话问问看,再具体约时间吧。”
南斯骞答应的很干脆,心底已经开始琢磨要带点什么礼物了:“好,哪天我都行。”
下了楼月光如流水,整个小区积水澄明,高楼和树枝都变得朦胧柔和起来。
南斯骞打开车门,苏淳却没准备上去:“你回去吧,我等李想跟他一起去吃个饭,然后也上楼睡觉了。”
南斯骞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吃饭?怎么不早说,我带你去。”
苏淳:“之前跟李想约好了的。”
南斯骞关上副驾驶的车门,靠在上头看着他。
他想摸颗烟出来,搓了搓手指,忍住了。
“还不走?”苏淳看着他:“明天还要去医院,睡得太晚能起来吗?”
南斯骞:“晚?”他一脸开什么玩笑表情的说:“不晚,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苏淳嗤笑了一声,毫不留情道:“是谁那么爱睡懒觉,多少个早晨连我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南斯骞:“……”
苏淳:“没关系,年纪大了,可以理解。”
南斯骞看着他,手微微一动,苏淳立刻不着痕迹的后退了半步。
他的戒备愉悦到了南斯骞,“够冷的,进车里等吧?”
苏淳怀疑他叫自己进车里根本不是为了取暖,而是想要一口吃掉。他眼神中闪过的含义他太熟悉了。
苏淳说:“我抗冻。”
南斯骞:“一个三天两头小病不断的人说自己抗冻,哪儿来的这么盲目的自信。”
苏淳打定主意绝不进去:“反正我不冷。”
南斯骞伸手要抓他,被他往旁边一挪躲过了。
南斯骞笑了笑,眼中闪过不怀好意的光。他正要继续逮人,李想咚咚咚的从路上跑了过来,一见他俩率先一愣——更确切的说,是看到南斯骞在,才不由一愣。
他站住脚,微微躬身喘着粗气,虽然疑惑但是却一点都不意外的说:“这大冷天的,你俩在这约会呢?怎么不在车里头待着啊?”
苏淳清了清嗓子,不答反问:“去吃饭吗?”
李想点点头,皱眉指了指上面:“等我上去拿个充电宝,手机没电了。”
说完他自顾跑了上去。
南斯骞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忍不住回过头来打趣苏淳:“同样是跳舞的,怎么他跑几步就牛喘,你运动完就是娇喘呢?”
苏淳斜着他。
南斯骞兀自笑了,片刻后往他这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说:“都要见家长了,分手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苏淳沉默少顷,反问:“你能接受我跟你分手,并且不采取任何手段对付我吗?”
如果说能,那他下一句说“那分手吧”怎么办?南斯骞心道,如果说不能,那他岂不是更加坚决的要跟我分手了?
这问题不该是人类需要回答的问题,太难了!
南斯骞默了一下。
“这个问题不公平,”他半晌说:“谁会去考虑分手以后的事情。”
苏淳:“恋爱自由南医生,任何人都有权利随时终结一段恋爱,你的控制欲太强了。”
又是这该死的‘恋爱自由’。
如水的月光沉静的撒满角落,投下的影子边缘都是模糊而柔和的。
苏淳望着地上南斯骞的影子。
南斯骞修长的影子一动。
“恋爱并不自由”这话已经到了嘴边。
他想说恋爱是牢笼,是枷锁,已经把我困住了,但是他看着苏淳,没有说出口。
月光能把急躁和烦闷抚平,却抹不掉人心底的委屈,甚至将那放大。
南斯骞也低头去看苏淳的影子,低声说:“我第一次谈恋爱,没经验,有不对的地方、不好的地方,你得给我机会改正。你提出来的批评教育,我都虚心接受、诚恳改造,所以能不能别动不动就提分手。”
他一个被捧大的骄子,能说出这些话来,已经算得上非常低声下气了。
苏淳呼出的气抵在了胸口,他张了张嘴,然而话没来得及说出来,李想就从楼里一阵风一样的蹿了出来,朝着苏淳背上一跳:“苏淳!”
苏淳完全没防备,俩人接连踉跄七八步才稳住身形!
“我操!”苏淳转身抓住他的胳膊往下一拧,抵着他肩膀往下按了按:“你他妈是煞笔吗?”
“疼疼疼疼疼,”李想一连串的喊:“淳哥淳哥淳哥,错了错了错了……”
南斯骞看他们没事才松了一口气,站在边上看他们打闹。
刚刚苏淳一定要说的是一句非常重要的话,他想。
苏淳撒开李想,指着他道:“自己长称了多少心里有点数,别老觉得自己还是一百一的时候。”
李想嘿嘿一笑,跟南斯骞打了声招呼:“一起吃饭去啊南哥?”
南斯骞自从认识了苏淳,去酒吧的频率明显见少,即便仍有,也是大部分送苏淳去跳舞,或者去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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