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说的那个熊壮山是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熊壮山。”这一路走来,越是近了,听到的传闻越多,李四越不敢肯定了,“当初我认识熊壮山那会,我们还是在军营里,他只说过他的家在杏花村。”
听到这里,布真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杏花村的那个熊壮山一定不是李四认识的那个熊壮山。杏花村熊壮山会得都非是寻常之物,有这等本事之人,赶上征兵时,多捐些人头钱就是了,又怎会亲身上阵杀敌,那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即便勉强活下来又有几个能是囫囵的。
作为草原勇敢忠诚的汉子,布真虽不能说谎,但也做不到残忍的戳破救命恩人的希望,他只能真心祝福道:“但愿那个杏花村的熊郎君就是你不远万里要找的熊壮山。好人会有好报,你之后会事事如意平安顺遂的。”
李四哪里还敢奢求这样美好的祝福,他只求能活下去就好。哪怕杏花村里还有一个同名同姓的熊壮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佃户,他就知足了,都要感谢老天开眼,对他的大恩大德了。
“实不相瞒,这次进玉林镇的目的,正是杏花村,不管怎样,话我一定给你带到。”
布真带着儿子耶鲁给李四道别后,于金钱和粮食都谨慎的没留,就赶路进了城门。
守城的差役们查得十分严格,反复检查了他们的文牒确定是真的,才放他们进去。
进了城便如地狱到了天堂,如今玉林镇虽然还不到焕然一新,但是多出来的从四面八方来得客人,以及熊家的造纸厂还是解决了镇上一部分人口的就业率,使得许多人家富足了起来。玉林镇虽比不得东京繁华富裕,但人人脸上都有了蓬勃向上的精气神,看着就充满了希望。
等到了杏花村的时候,发现杏花村已经不大像个村子了,他们进村一路走来,发现许多人家都在扩建自家的房子,村里也人来人往的,随处可见走卒贩夫,便是见到他们这种异域的脸,也不会露出惊奇的目光,反而会友好而热情地主动为他们指路。
熊家是村人唯一一家高门大院,装修得十分精致,墙头上爬满了爬山虎,嫩绿的枝叶中,有粉色的花朵在迎风摇曳。围着院墙的小花坛里种着许多不知名的野花,娇嫩欲滴,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轻轻扣了两下门就很快有人走出来应门,来人穿着粗布短打,普通农家人装扮,但身上却有着浓郁地书卷气。想来这人就是熊壮山了,他就说懂得那么多常人所不懂的东西的人怎会是名武夫,合该是名读书人才对。
想来这必定不是恩人要找的那个熊壮山了,布真心里为李四哀愁了起来。
“你好,熊郎君,我是胡商,来桃花源买些卫生纸以及牙香牙香筹刷牙子和一种叫做油茶面的吃食。”布真学着昱朝读书人的礼节对那人作揖道。
于丰赶紧躲开,连忙道:“你误会了,我是熊郎君家里的仆人,你快快请进吧。”
布真楞了下,没想到这有昱朝明显读书人气质的男子竟然只是家仆。熊家一个家仆尚且如此,哪熊郎君又该是怎样一位风流人物。
于丰将人让进来,带着他们安顿了马匹,这才转头道:“不知你是打算在我们桃花源住,还是去村人人家借宿。是这样,我们桃花源目前住宿分两种,一种是独院小楼,整幢楼只住你们的人,银子便贵些,要一两银三天。若是住在非独院小楼里,便是每人每天十文,而村里人家每天每人一文。吃食钱都另算。”
“我等便住在桃花源。”布真初来乍到,自然不敢随便借宿到村里人家,怕万一有人见财生了歹心他们便是招惹上了祸端。桃花源虽贵些,但却安全,他们只休整一天,便住了非独院小楼,能省些是些。
于丰带着他们绕过九曲游廊便来到住宿的地方,虽然熊家贵,但环境真是没得挑剔,院里是树的清新花的清香,屋子里是干净整洁,大气雅致。
布真很是满意。
于丰道:“不知道几位客人可是要在我家吃,还是去村里寻户人家?”
布真奇怪道:“你怎么一直问我们要不要去其他地方,你家怎地还把客人往出赶?”
于丰心想,哪里是他们非得要赶人,是唐寿交代的要和客人们讲清楚,他家本就是如此贵,图便宜可以去村里,免得到时候惹了纷争。说是这样说,但于丰总觉得是唐寿赖得招待他们,嫌弃在他家吃饭的人太多,做不过来。他有种预感,要不了多久,熊夫郎又要搞什么奇怪的规矩了。
于丰不管心里怎么样腹诽,面上扔笑道:“本店童叟无欺,自然什么都会说得明白,免得有人结账时看那银子多,以为我们桃花源是家黑点,再误会了我家,随便说与别人听,岂不坏了我家名声。”
“原来如此。”布真道:“怪不得许多跑商宁愿多走几步路,也要来桃花源做生意,原来是信誉好。”
“自然。”
“饭就等晚上再吃吧,这会儿我们先吃些干粮垫垫肚子就好。对了,你家熊郎君可在,有人托我代话给他。”
于丰下意识戒备道:“何人托你代话给我家郎君,有什么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转告给我家郎君的,现下,我家郎君有些不方便。”
是超级不方便,从不知是不是熊夫郎跑了被追回来后,他们已经三天没看见熊夫郎的面了。至于熊壮山本人,也是不怎么露面,连一向早起的习惯都改了,家里的猪羊等一切杂活都推给他们干。他和于诚忙得要死,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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