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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燕惊雨死不承认。
    季无鸣便故意要抬头看过去,“那我便瞧瞧是不是。”
    “阿蛮。”燕惊雨抓住他的袖子,黑黢黢的凤眸带上了几分委屈,“别看。”
    季无鸣一瞧他露出这样子便心软的一塌糊涂,他无奈又好笑的叹了口气,他一抬手,少年就主动低头凑过来,将脑袋塞到他掌心亲昵的磨蹭。
    “好吧,我不看。”季无鸣笑着应他。
    “师父,你在看什么?”扎着两个丸子的女童扯了扯大人的下摆,仰着头高兴的问道,“是找到辞年了吗?”
    江绪深深看了眼对面人群中举止亲昵的两人,缓慢收回了视线,面不改色的说道,“没有,他师父没有带他出来。”
    “哦。”女童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随后就松开手,恭恭敬敬的背手低头看着自己脚尖。
    江绪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季无鸣。
    季无鸣对季辞年总是宽和耐心,脸上似乎总挂着笑容,对燕惊雨亦如此——不,还要更耐心,称得上温柔。
    是他记忆中从未见过的模样。
    记忆中的季无鸣从初见起便是沉默内敛,因为身体不好,脸色常年是惨白的,时常会受伤,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血煞之气,看人时桃花眼半撩,里面尽是冰冷的凉意,便是笑起来也是不达眼底,带着几分讥讽的,漂亮又锋锐,仿佛一把随时都会刺进心头要人命的利剑。
    江绪本以为季无鸣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的。
    可原来,他也是会笑意温柔,也会无奈的叹息,也会安抚宽慰他人。
    那个人是燕惊雨,是白微雨的徒弟,不是他江绪。
    而他江绪于季无鸣而言,只是一个年少时匆匆的过客,甚至回忆之时都不记得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再多不甘,也只是不甘而已。
    江绪心中苦笑。
    此间事了之后,他们之间的关联便只剩下徒弟了。
    江绪低头看了眼徒儿,迟疑的学着季无鸣的动作,伸手盖在她头上用力揉了揉。
    褚童本来在想着季辞年,突然感觉到头顶强烈的视线,瞬间绷紧了身体,不安忐忑的死死低着头:师父为什么在看着我?果然还是觉得她一个女娃娃不好收在旗下,准备把她丢回去了吗?
    正想着,突然就被摸了个趔趄,茫然懵逼的抬起头,就见师父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声音板正严肃,“林月知是邪宫左护法,招式大开大合,擅攻,你仔细瞧她的出招和步伐,于你有帮助。”
    “……”褚童还是第一次听师父说这么长的句子,她看着师父板正的侧脸,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灵。
    她眼珠子转了转,试探的伸手扯住江绪的衣摆,小声道,“师父,我看不到。”
    “……”江绪偏头和小徒弟四目相对,最后默默的拎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抱到了臂弯处。
    “可看得见了?”
    他的声音还是四平八稳,小徒弟却敏锐的察觉出他不适应的僵硬。
    褚童发现了什么秘密般的狡黠一笑,嘴上乖巧的应:“嗯!谢谢师父!”
    林月知砸翻陈掌门后,又如法炮制激五岳剑派另外三位掌门,在再度挑翻周掌门后,甚是嚣张的笑,“一个一个的来着实浪费时间,反正你们五岳剑派惯会以多打一,不如一起上好了。”
    就差指着他们的鼻子骂废物了。
    另两位掌门本来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被这么明晃晃的打脸,也实在忍不了。
    一个喊着“欺人太甚”一个嚷嚷“大言不惭”,然后两人默契的齐齐拍桌而起,向着擂台中央的林月知刺去。
    两人吸取教训,起手就是杀招,擂台上的布帆在剑气之下“刺啦”撕裂开来。
    林月知未曾想他们当真这么不要脸两个一起上,且看出她擅攻不擅守,故意一高一低往两处要害疾刺。
    她险险招架住,嘴上还嘲弄道,“两位掌门可商量好下次攻哪处了?”
    “陆掌门,且让吾先来!”
    “张掌门,该是我会会此女!”
    两人被点穿一点都不害臊,还装模作样的喊着,却无一人退让,又是默契的一齐出招,逼的林月知连连后退左支右绌抽不出身,一时还真落了下风。
    季无鸣眉头皱了皱,燕惊雨立刻动了动手指,想上去帮忙,却被季无鸣压下。
    “不急,你且看着。”他语气颇为淡然。
    林月知若是连两个乌合之众都对付不了,当初季远不可能被她指着鼻子骂的头疼,还舍不得放她走了。
    “不用担心。”江绪对着不安的徒弟平静解释道,“林月知莽撞胡来,越被压着打反而越冷静。”
    乱来一气的林月知不可怕,反而是冷静下来开始分析形势的林月知才是邪宫左护法。
    果然,林月知一开始确实是勉强才能应付两个人的合击,身上多了好几道伤口,疼痛让她彻底冷静下来,不再只是凭借本能的出招或躲闪,而是开始思考对方的出招。
    不过二十招之内,她便已经适应了,却故意做出难以应对的样子,甚至比最初还要漏洞百出,仿佛体力用尽了般,诱敌深入。
    她嘴上还在嘲讽,“两位掌门就这点本事?依我看,你们五岳剑派还是就地解散吧,可莫要再误人子弟了。这样的门楣,说出去可要丢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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