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掩盖实力,气沉丹田,眼神暗沉,内力如洪水般倾泻而出,衣服鼓起,身后的鱼壹直接被掀飞出去,只听见“咔擦”的碎裂声,在他爆发的内力中,房屋直接在他脚下如同软软的豆腐一般,碎裂坍塌。
四颗霹雳球在半空中停了一瞬,然后被江绪的内力直接弹飞出去,“轰”的在空中炸开,火星四溅,热浪贴着他的眼皮子,将他那双阴冷的眸子烧灼成赤红。
薛天阳自然知道就凭四颗霹雳球的火力肯定是奈何不了江绪的,运气好一点,江绪反应慢一点,可能能给他造成一点不痛不痒的皮肉伤。
动静虽然很大,他也没指望会造成什么大伤,真出了意外,他还心里火气清了,却还得因为以下犯上受罚,得不偿失。
他用霹雳球,向来只是因为足够方便,用来干扰、逃跑往往能造成意料之外的效果,有时候好,有时候坏——好的时候,对方以为是寻常暗器,没想到是火/药,让它落在离自己太近的距离来不及撤走,就会因意外受伤;坏的时候,这是敌我不分的大范围伤害,遇上厉害的敌人,可能对方毫发无伤,我方小喽啰跪倒一片。
薛天阳趁着所有人都被意外怔住的时候,压低身体快速冲过来,五指成爪,阴寒诡异似乎还带着血气的内力附在爪子上,在他不阴不阳的笑声中,充满恶意的朝着季无鸣脸上抓来。
锵!
燕惊雨单手反握短刀架住那阴诡的爪子,少年眉眼凶神恶煞,眼中的戾气和杀意已经快要成型。
季无鸣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熟悉感,瞳孔微微缩了缩,心底也往下一沉:血魔功!
“哦~反应不错。”薛天阳尖利的笑了一声,接了燕惊雨一招,就借着他的刀势翻身撤退,数枚黑色的霹雳球迎面丢过来。
燕惊雨本来要追,看着黑球,当即放弃,带着季无鸣撤开。
然而只见烟雾缭绕,气味刺鼻,却不见爆炸。
季无鸣在燕惊雨要撤开的一瞬就察觉到不对,他注意到穿透烟雾飞过来的黑球,低声急急说了句“低头!”
反手扣住少年的脑袋往下一按,手中长刀也不闲着,就见寒光在他身前交织出一片刀气交叉地带。
一枚黑球擦着燕惊雨头顶飞过,剩下在半空中被剑气劈开,发出炙热的白光,刺的季无鸣眯起眼,有短暂的失去视野。
薛天阳尖细的嗓音兴奋到变形,愉悦至极的说,“这次,是真的哦~~”
轰!
前后热浪轰然炸开,整个驿站都被波及的震了震。
燕惊雨抱着季无鸣跳开,几乎是在掐着坍塌的一瞬足尖一点。
薛天阳脚尖点在屋脊兽上,看着黑影冲破烟雾,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喃喃道,“为什么要出来呢,真是不乖啊。不乖的犯人,要受到教训。”
他说着低低笑起来,脸上染上病态的红,“噌”的抽出藏在腰后的两把唐刀,俯下身足尖几乎将屋脊兽踩碎,借力一蹬,向着季无鸣两人飞扑过去。
季无鸣视野恢复了一些,却还是一片模糊,他“看到”一个人影,手中握着两道寒光,本能的判断是敌人,没有犹豫就挥动手中那把还算趁手的刀。
薛天阳还以为那两个只有少年是战力,那“女人”即便只是惊鸿一瞥,也足以见其绝艳,他方才那一爪子就是冲着对方的脸去的,只是那少年反应很快,后面一直将人好好护在身前。
没想到出手将他击落的不是少年,而是没被他放在眼里的“女人”。
在他挥动刀的时候,薛天阳就知道这是一个高手,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将两把唐刀交叠以一种防御的姿势护在胸前,整个人往后倒去。
数十道刀光弹飞出来,将他封锁,让他避无可避。
呲噗——薛天阳有些狼狈的摔进废墟里,身上多出好几道口子,他眼神却始终追着那两人,在落地的瞬间,他就掏出霹雳球,要如法炮制的再丢过去来一次火力压制。
手腕被大力捏住,江绪极力克制才没有将薛天阳的腕骨捏碎,他声音阴沉发冷,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够了。”
薛天阳眼神空洞,盯着燕惊雨落地的方向,几乎是下意识反驳,“不行。不能放他们走。”
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放他们走。
话音戛然而止,变成痛苦的闷哼,江绪一把扣住薛天阳的喉咙,将他悬空提到自己面前。
薛天阳吃痛的回神,对上江绪有些疯狂的眼神。
他说:“薛天阳,你敢动手,我就废了你。”
“江…绪…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想…造反吗……”薛天阳脸色憋红,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话。
江绪反手将他砸到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捂着喉咙咳嗽,冷冷道,“薛监守还是想想,你造成的这些损失,该怎么跟陛下交代吧。”
六扇门运行是陛下一手促成,但因为性质,反对的官员却不少,都等着抓把柄呢。三王子死,加上薛天阳的破坏,六扇门这次最少得担一个监管不力的帽子。
薛天阳眼神闪了闪,却还挑衅的笑着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江都统徇私枉法!”
“有证据,你就尽管去告。”江绪冷冷道。
薛天阳瞪着他,“你!”
“哎呀,这是怎么了?你们不是又打架了吧?”一个须发皆白有些佝偻的老人闲庭漫步般从人群中走出来,他呵呵笑着在中间和稀泥打圆场,“大家都是同僚,一个地方共事,江都统,薛监守,咱们还是握手言和先查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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