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季枚对她的反应一派了然,满面春风地解释说,“阿姨平日里虽然很少下厨,但是不代表阿姨手艺不好。”
温瓷又缠了一卷准备放嘴里,抬眸时就看见对面的徐时礼尝了一口,接着目光里透露着同样的诧异。
同一个世界同一种诧异。
就跟他也是第一次吃季枚做的早餐似的。
温瓷觉得有点好笑,忍俊不禁看着他。
在季枚做早餐期间,徐时礼回房间洗了个澡把校服换了下来,此时被洗过吹得半干的头发悉碎搭落在前额,透露着几分少年气。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掀起眼皮子,坦然对上温瓷目光。
被发现的温瓷瞬间低头当无事发生过,只是她微红的耳尖出卖了她。
对面徐时礼目光深了几分,转而问他妈,“我怎么不知道?”
徐时礼细细回忆了一下,这确实是季枚鲜有的一次下厨。
季枚的工作性质特殊,在徐时礼上了高中后,季枚就过上了全国各地跟组不着家的日子。
徐时礼是个男生,他可以跟多数男生一样喜欢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也可以坐在教室里意气风发地解出一道道普通学生花上半天也解不出的难题。
大概男生都并不像青春期的女孩子那么敏感多疑,他们大多数,在年年岁岁的过去后,自然而然地,肩上就扛起了草长莺飞,眼里容下了清风明月。
因为徐时礼不需要面面俱到,所以季枚不是一个生活上事无巨细关心儿子的母亲,但不代表季枚不是一个好母亲。
徐时礼在老师眼里是根正苗红的好苗子,他可以毫不费劲地就把别人绞尽脑汁的习题解出来,姿势轻蔑地拿遍所有物化生的竞赛奖,乃至后来学校追着把保送名额给他……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注定了是一个不用季枚操心的人,因此季枚连他的家长会也时常不赶回来。
在徐时礼高一时,那种不着家的状态维持了半年以后,季枚也曾经认真地问过徐时礼是否对他有忽视,需不需要像别的母亲一样陪在他身边。
那时徐时礼的回答是不需要。
季枚倒也了解自己的儿子,明白他说不需要,就是真的不需要,至此季枚再也没有后顾之忧,频繁地投入工作中。
此时,季枚沉默了一下说,“徐时礼,我怎么觉得你对我回来挺不高兴?”
徐时礼挑眉,“很明显么。”
季枚国外电影学院毕业,思想开放。季家的氛围轻松舒服,温瓷处在这个氛围之中,听着他们说话,觉得十分的自在。
早饭时间季枚正式将休业的决定告知家里的高三生和高二生,她原话是这么说的,“事业和我们家高二生高三生比起来一点也不重要!”
很显然,季枚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
吃完饭后,温瓷自然而然地想帮季枚洗碗,被季枚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季枚让她回房间该干嘛干嘛。
季枚在厨房的声音传出来,“小瓷你要是学习上不懂的地方就问你徐哥哥。”
温瓷看着季枚的身影,觉得心里暖融融的。
她知道季枚并非和她客套,也并非装模作样,季枚看她的眼神里带着那丝丝的温情,和让温瓷久违的亲情无二无别。
经过徐时礼时,温瓷犹疑地喊了声,“徐……哥哥?”
徐时礼面露讶异,对她这敬称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温瓷讨好道,“那个……期中考试要到了,教教我物理呗?”
徐时礼挑眉,觉得这丫头还挺上道的,勾唇哑着声说,“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身后只剩下季枚叮嘱的声音,“徐时礼你给我好好教,你要是敢敷衍小瓷给你腿打断。”
徐时礼:……
温瓷:(*^-^*)
进入房间后,徐时礼阖上身后的门。
温瓷拉开椅子在书桌前坐下,从抽屉里拿出物理书,以及几套物理试卷,而后发现徐时礼还站在门边上,她狐疑道,“怎么了?”
徐时礼将她的动作收录眼底,神情一言难尽,“你……让我来是真的辅导你学习?”
温瓷沉默了一下,解释说,“期中考试快到了……我偏科。”
温瓷成绩算挺不错那一卦,就是物理过于拖后腿了。
徐时礼觉得有些好笑,难免有些怀疑,靠着门扬着眉问她,“温瓷,我怎么觉得你是因为这个才跟我在一起?”
温瓷盯着他好一会儿,缓缓出口,“说实话……你物理怎么样?”
徐时礼故意说,“就,一般吧。”
温瓷沉默了一下,下一秒眉开眼笑说,“那分手吧。”
徐时礼知道她在开玩笑,没太在意,走过去扯了张凳子坐下,抓起温瓷一张以往的导学案,看了两眼,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徐时礼看着整张的红笔叉叉,问她,“你物理课都没听?”
徐时礼这反应早已经在温瓷的预料之中,她堪堪承受住了他略带鄙夷的目光,解释说,“不怪我。”
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初中的物理老师没有头发。”
温瓷觉得这确实也不怪她。温瓷初中时在京城上的学,国内初二开始学物理,温瓷初二的第一任物理老师是个没头发的,他脑门实在是太光滑了,简直跟上了层油似的,在教室的灯光下反着夺目的光,极其吸引底下学生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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