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想你,想你能陪在我身边。
亦暖眼眶里的眼泪成颗往下掉,鼻子里被堵住,如果在出声,一定会被他察觉的。
她捂住话筒,闭了嘴。
两边同时静了有几秒,很快萧奕寒低沉温柔的嗓音透过电话传过来,轻轻哄道:“再过几天,再过几天我就回来……囡囡,别怕。”
亦暖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凶猛冲破围栏,她压抑着不让自己哭出声,可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牙齿也因为身体和心理的原因跟着上下抖动,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她脑袋出现缺氧,眼前黑漆漆的客厅变成重影,她今天下午又没有吃饭。
这两天她总忘记吃饭,今天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她贫血严重,肚子里的孩子容易流产……
是的,她怀孕了,一个多月……
上次从警察局出来,她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有问题,她经期一向不稳,上个月没来她也没在意,可是最近几天频繁出现恶心,呕吐的情况,就如现在,哭着哭着胃里又开始泛恶心。
话题终止,谁也没说话,外面的雪渐渐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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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H市军医院的萧奕寒走到窗边,包扎着纱布的手掉在脖子上,外面白茫茫一片。
他轻声问:“暖暖,S市下雪了吗?”在天气的影响下,他的声音带着落寞,和说不出的难过。
亦暖只顾着控制情绪,没听清他语气里的反常。
好一会儿,她擦不干眼泪,就这么任由它往在流,鼻子还是堵得厉害,哽咽的声音除了沙哑没有多大反常,“下了,特别特别大。”大的快要把这个城市的人压垮。
“你那里下了吗?”她一张嘴眼泪纷纷跑进嘴里,苦涩蔓延到心尖。
“嗯,下了,很大,很大……”
“你是不是受伤?”
如果不是受伤,他打来的一定是视频通话。
但也幸好,他今天打的是语音。
“没有大伤,只受了一点小伤。”
蛇毒已经清除,没有什么大伤。
亦暖忍不住问他:“奕寒,如果,我做错事,你会不会原谅我?”她语气很轻,很轻,轻到没有力道。
萧奕寒没有立刻的回答,亦暖快要喘不过气来,手放在屏幕上,准备挂断电话。
他一如既往温和的嗓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先和我商量可以吗?如果是不得不做的,让我去做。”
苦涩从嘴里蔓延到喉咙,肠胃,有所收敛的泪水又开始泛滥,她被满嘴苦涩堵得说不出一句话。
“暖暖,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一定和我说,不管什么样的事,只要你想做,我给你做,你要开开心心的,其他什么都不要管。”
可是奕寒,我怎么舍得给你的人生染上一点的污点。
喜欢一个人会低到尘埃里。
她在还不喜欢他时整个人,整颗心,早已经埋进稀泥里,开不出花,只会腐烂。
她每日惶惶不安,生怕有一天他会知道她的身世。
一个是部队上人人敬仰的大英雄,一个是瘾君子的女儿……怎么看也不应该走到一起去。
现在,唐建国出现了,以后还会有第二个唐建国,她不能在自欺欺人,她应该在没人发现的时候赶紧离开,不要继续弄脏他干净的道路。
可,她提不动脚,光是想着离开,她这颗早已麻木,尚且完整的心便碎得不能在碎。
亦暖猛的挂断电话。
她痴呆仰躺在沙发上,由着眼泪泛滥,她受伤的手捂住脸,捂得紧紧的,泪和血混在一起,伤口刺痛得厉害,她雪白的脸上沾上血水,一片血红,血水从脸上往下淌,隐没在衣间,铁锈的血腥味往鼻子里闯,她忍不住匍匐在沙发上干呕。
呕吐完,她像具破败的洋娃娃瘫倒在沙发上,她嘴里压抑不住发出低低地,支离破碎的呜咽。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阳台窗沿上白色的雪照进屋子,她看见没有搬进室内的花草,磕磕跘跘跑出去,天竺葵和五六盆多肉冻成翠绿色,再也没办法抢救。
她身体刹那间失去支撑,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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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奕寒这几天心慌得厉害,总担心亦暖出了事,本来受了伤他是不愿意让她知道,怕她担心,可眼皮跳的实在厉害,所以才下定决心给她打电话,听到她说第一句话,他马上知道,他的直觉没错,亦暖真的出了事。
她声音里的虚弱,语气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颤音,与恐惧,他全察觉到,可他什么也没说,他忍住所有情绪,装作平常的样子和她聊家常,直到她说“奕寒,如果我做错事,你会不会原谅我。”
他的心高高悬起,在战场上临危不惧的他变得无措,慌乱,害怕。
她一定遇见了大事。
电话被挂断,他马上给亦暖发去信息。
“不管发生什么,你有我。”
他查了定位,知道亦暖在家里。
他给段允南打去电话,那边没接,他一个接一个的打,打了三个,那边总算接通。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段允南焦急问。
今天雪太大,地面结冰,S市出现多起车祸,医院里救护车都派了出去,医生更是忙得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
萧奕寒打电话来的时间,他刚做完一台手术。
“最近,麻烦你给我照看着亦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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