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妙口中的小宅便是裴云潇在吴州置办的房产。
“那还等什么,快去看看呐!”
众人说着就朝外跑,只有唐桁拉了裴云潇一把:“你们先去,我去找梁泽。”
裴云潇吓了一跳,唐桁狠起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兄长?你……”
“放心,我不过以防万一。”唐桁双眼一眯:
“不管梁淇把不把梁氏宗族放在眼里,但梁泽一定是梁家不能舍的人。这件事,要么另有蹊跷,要么梁家必须给一个交待!”
事出突然,裴云潇一时也心慌意乱,见唐桁并不似怒极,才忐忑地应下:“兄长,无论如何,先把梁泽带回来再说。”
“放心吧!”
一群人急急忙忙地跑回小宅,锦年几人都已经守在了院中。
赵希哲头上包着纱布,还渗着血丝,见裴云潇来,当即不顾自己的伤势就冲了过来,抓住裴云潇的肩膀:“裴学兄!你没事吧?”
裴云潇被他一拦,差点扑在他身上,好容易止住脚步后退了几步,才莫名其妙道:“我?我没事啊。五哥呢?”
“吓死我了!”赵希哲白净的脸上闪过后怕:“那些人就是冲着你来的!是韩学兄看势头不对,冒认了你的身份,这才……”
“等等!”裴云潇抓住关键:“你是说,梁淇是冲着我来的?”
“梁淇是谁?”赵希哲也懵了。
“……”裴云潇皱皱眉,脑子一团乱麻,看看赵希哲头上的伤,终究没再对他冷言冷语:“这次多亏了永年兄,如此大恩,云潇一定报答!”
“你的伤……没事吧?”裴云潇目露几分关切。
赵希哲倏地咧起嘴粲然一笑:“没事,小伤罢了!朋友之间,不就是应该挺身而出,两肋插刀的嘛!”
裴云潇心里升起几分愧疚,抬起手,犹豫几下,重重地拍在赵希哲的肩上:“……是啊,这才是朋友嘛!”
劝说赵希哲到客房去养伤后,裴云潇才进了韩少祯的屋子。只见那往日跳脱飞扬的少年,如今满身脏污地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任由郎中医治,了无生机。
裴云潇心里又痛又怒,无以复加。又想起赵希哲说的,韩少祯是冒领了自己的身份,才会遭人毒打,心中更加不是滋味。
“五哥……”裴云潇走近床前,想要更近地看看韩少祯的情况。
突然,床上的韩少祯眼皮微微颤动,裴云潇一喜:“五哥?五哥!”
只见韩少祯迷蒙地睁开双眼,瞳孔还尚涣散,嘴里却囔囔自语着什么。
什么东西?裴云潇听不真切。
正待凑近细听,韩少祯呼喊的声音却在逐渐抬高。
突然,一声石破天惊的高喊,满屋子的人全都听见了那四个字
“神仙妹妹!”
“……”
“先生,他……”裴云潇不忍直视地看向郎中老先生。
“他没事了。”郎中忍不住轻笑:“这位公子身体健壮,受得只是皮外伤,养养就好了。”
听了这话,大家才松了口气。
“容庆兄还真是……”谢英摇头调侃:“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记挂着风月之事呢!”
裴云潇朝床上瞪了一眼,亏得她还愧疚难当,合着这人做梦还想着小美人呢!
正说着话,韩少祯的意识渐渐清明起来,他第一个就看到了床边的裴云潇:“小七?怎么是你?救我的神仙妹妹呢?”
“……”裴云潇暗道这人见色忘义,没好气道:“让五哥失望了,这儿只有我,神仙妹妹变成蝴蝶飞走了!”
站在外围的锦妙此时却上得前来:“小公子,锦和在南城门找到韩公子时,确实有一个姑娘在他身边。”
“嗯?”众人全都来了兴趣。
“那人呢?”裴云潇也好奇了。
到底是多漂亮的姑娘,能让韩少祯这见惯了美人的人喊出“神仙妹妹”这四个字。
“刚刚郎中开了药,她去熬药了。”锦妙回道。
“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一个仗义救命的神仙姑娘?容庆这是因祸得福,得遇红粉佳人啊!”秦东襄玩笑道。
“就是不知容庆兄这流连花丛的风流性子,人家姑娘嫌不嫌弃。”谢英也戏谑道。
几人在屋里翘首以盼地等着见一见那神仙姑娘的真容,终于,屋门被轻叩几声,锦妙打开房门,一只小巧的绣鞋迈了进来。
所有的目光齐齐朝门口看去。
进来的是一个布衣钗裙的少女,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气质文秀清丽,弱不禁风却朴实淡雅。
虽不是那样惊世骇俗的美人,却如同山谷小溪边盛开的小白花,让行路口渴之人只看一眼,便心旷神怡。
这样的姑娘,难怪能让韩少祯挨打之后,一见难忘。
“你们……”那姑娘见屋中突然多出几个年轻公子,俏脸一红,偏过身低下头,有些羞怯。
这般模样,最是触动男子的心弦,当下便对她生出更多好感。
“宁家妹妹?”谢英突然惊呼一声:“你可是宁老郎中的小孙女,静心妹妹?”
大家又是一阵诧异。这怎么又冒出个“静心妹妹”?
那姑娘满脸讶异的看过来,脸上由羞转喜:“谢英哥哥?怎么是你?”
谢英见众人不解,这才解释道:“这位是宁姑娘,她的祖父是家父的忘年交,都在吴州行医多年。难怪宁姑娘会救了容庆兄,她的医术可是师承宁老郎中,很是精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