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姜蕴模仿着他们的礼数,试探着躬身行礼。
萧涵觉得姜蕴应当是他见过的一个很重要的人,奈何一时间想不起来,可姜蕴方才的行为很是怪异,他便狐疑地打量着姜蕴,“你是谁。”
姜蕴同时也在暗中打量他,闻言不慌不忙地双手奉上方才摘下的腰牌,燕青犹豫了下,松开剑接过腰牌给萧涵送去,一边频频望向姜蕴。
他常年在外,从未跟摄政王手下的天罗打过交道,自然不知道此人会不会是冒充的,但他还是觉得怪异,他也同萧涵一样觉得这人眼熟。
萧涵瞥了眼腰牌,“十九?”
姜蕴压着嗓音应是。
萧涵盯着他看了一阵,只见姜蕴从容不迫,十分镇定。
腰牌是真的,萧涵看清楚了,遂挑了挑眉,望向昏暗房中。
燕青当即意会,将腰牌递还回去,姜蕴刚伸手来接,燕青装作寻常地问:“方才为何迟迟不开门?知不知道我家世子赶了多久的路才找到这里来,没曾想竟会被你拒之门外。”
姜蕴从善如流,微微垂首道:“附近常有外人徘徊,今夜格外多,十九担忧会是刺客,不想耽误了世子……”姜蕴说着忙又道:“想必世子是为了黎教主的消息而来,十九今日恰好得了消息,得知黎教主被镇南王府的人带到了一座岛上,恐怕会有不测!”
萧涵一听已无心再观察此人的异常,追问道:“岛在何处?”
姜蕴便道:“十九这便带路!”
萧涵静默须臾,到底是让对黎秩的担忧占了上风,“走。”
几人出了这个江边村落里的小院,外面便迎上了十数名侍卫。姜蕴见状眸光微微一沉,庆幸他方才没有冒险动手,背着这个假身份,一脸战战兢兢地带路,他敢肯定只要事关黎秩,萧涵就不会有时间多想,但屋中真正的十九还在,他势必会很快露馅。
那就只能在露馅之前先赶到那座岛。姜蕴算计得很是精细,他一人上岛,不一定能带走黎秩,但萧涵不一样,他手里有人,是一大助力,因此他并不吝啬将这个消息告知萧涵。
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姜蕴不想提也不得不承认的——他的话,在黎秩面前一定没有萧涵管用。
一行人不过多时便到了码头,准备好了船,等待的时候,姜蕴不时低声咳嗽,引来了萧涵的注意。
萧涵瞥了一眼,便回了头。
姜蕴注意到他隐晦的打量,抬手捂住嘴角压抑喉头的不适,没一会儿,燕青就捧着一碗热茶来了。
姜蕴捧着茶碗,望向码头上的萧涵,高瘦挺拔的青年背对着他,玄色披风被江风吹得猎猎作响。
燕青也没有多话,扔下一句世子所赐就解释完了,随后看着姜蕴微笑道:“你身体似乎不大好啊。”
姜蕴收回视线,沙哑的嗓音回道:“这几日染了风寒。”
燕青的防备心极重,观察力也不弱,他认为姜蕴有问题,只因姜蕴的一身矜贵气质不大像只是一名普通侍卫,一双温润的眼眸仍盯着姜蕴不放,正想多从他口中套出什么话来,便见几个熟悉的人影从远处结伴而来。
萧涵也留意到了,回身面向几人,见到燕七时面色一顿。
几人齐齐拜见萧涵。
萧涵很快摆手叫起,面上不由露出几分笑意,“你回来了。”
燕七也是满面激动,“幸不辱使命,将世子要的东西带回来了。”他说着小心地将一个巴掌大的木盒送上,“不过取东西时被王爷的人瞧见了,拖延了些时日,绝非属下偷懒。”
“我知道了。”从燕一带了平阳王的话来那天,萧涵就知道燕七为何回去取金还丹去了那么久,他是被人拖住了,不过最后平阳王还是准了。
但是……萧涵接过木盒,嘴角勾起一抹稍显阴冷的微笑。
他为之求取金还丹的人已经跑了,见到燕七奔波多日才取回来的金还丹,萧涵只觉得嘲讽。所幸他忍住心头冲动,未将金还丹扔进大江里。
萧涵不愿承认,却很是小心地将木盒收进怀中,这才望向一旁的燕八燕九,燕八一下会意,大笑道:“世子,我们在江上抓到了两个人。”
能让燕八如何高兴,只因他们抓到的那两个人是镇南王府的人,并且,还带来了镇南王府的消息。
燕八将搜刮来的信件送上,“这是镇南王那老匹夫的心腹康平喇嘛叫人送来的信,他在来的路上,三日后就会到达那座岛上,接走黎……”
想起这几日萧涵因为黎秩心情不佳,总沉着一张脸,燕八小心翼翼收了笑容,干巴巴地道:“那两个人,是去帮长源制住黎教主的……咳,属下的意思是,那座岛上都是镇南王府的人,我们实在不宜贸然行动,不如,让属下与弟弟代替那二人身份,先去探路,试试看能否劝黎教主随我们离开?”
果不其然,萧涵听着脸色又阴沉了许多,可听完燕八的话,他摇了头,“不必,我亲自去一趟。”
燕七在赶过来的路上撞见燕八燕九两兄弟,就听说了这件事,他不知道他走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也一眼看出自家世子心情不大好,便没敢多话,一听到这话他就忍不住了。
“世子可是千金之躯,不可冒险!”燕七思索道:“您若实在不放心,就让属下与燕八去走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