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下了马车,?站在大门紧闭的茶楼下,?黎秩面露疑惑。
萧涵只轻轻摇头,?笑而不语,?看着燕八熟门熟路地上前叫门,没一会儿门果然开了,萧涵便一手虚环在黎秩后腰,?半搂着扶人进去。穿过大堂,进了后院,见到其中严密的守卫,黎秩眼底的疑惑更甚,面上从容,安心跟着萧涵——他相信萧涵不会害自己。
内藏乾坤的如意茶楼后院,书房中,着一身轻薄玄金锦衣的青年正静坐在书案前看着手中的信件,听闻陆轻波回禀世子带人来访,他慢慢放下手中信件,挑眉道:“请进来吧。”
伏月山那场大火烧得那么厉害,绵延至周边数个山头,幸而昨夜下了一场大雨,凶猛的火势方才熄灭,伏月教总坛出事的消息周边的百姓早已传开,谢宁也早早得到消息,世子在伏月山大火烧起来的当夜就同伏月教的人下了山,同在城中,却不来见他,可见定然是与那位伏月教教主在一起。
今日世子终于主动登门,还带了人来,谢宁不难猜到,他带来的应该就是那位伏月教的教主,这让他颇有兴趣,慢悠悠取来镇纸压住信件。
正在这时,陆轻波领着二人去而复返,谢宁望向门前,眸中倏然一亮,心下有几分说不出的惊艳。
好一个病美人。
被世子护在怀中的青年披了件雪白的披风,身形纤瘦,面色苍白,五官姣好,容颜秀致。他的头发很长,绸缎般披散肩上,青衣束腰,更衬得腰肢近乎盈盈一握,有几分弱不胜衣的味道,但他那双点漆般的眸子却很冷。
他眼底深处的那一股子清寒,比他的相貌更引人注目。
孤高,清冷,病而不弱。
是谢宁对他的第一印象。
而黎秩进来后,撞见那一双充满审视的眼睛,也是微微一怔。对方并无恶意,也未收敛对他的好奇。黎秩第一眼见到这个衣着华贵相貌俊美的青年,就无端端对他有了好感,再看站在一旁的陆轻波,顿时有些惊愕。
他曾见过这个被萧涵称之为陆大人的书生,就在上回与阿彩见面之时。而刚才一路上又见到那些明显出自天罗的守卫,黎秩已猜到了什么。
“枝枝。”萧涵轻唤一声,叫黎秩收回心神。他用眼神示意黎秩别怕,牵着他走到谢宁面前,朝谢宁颔首示礼道:“谢大哥,他便是黎秩。”
谢宁早有预料,他见黎秩走近,更是站了起来,绕过书案朝二人走近过来,细细打量着黎秩,“这位便是伏月教教主,我可算见到你了。”
黎秩心下一顿,没错,是这个声音——是当日在山中遇见,被许多天罗高手护送的马车中的人。
黎秩惊诧地目光又回到萧涵身上,他在遇见了这队古怪的商队后的当天,就直接跟萧涵写过信跟他说了,后来又当面问过他,萧涵那时好像没说什么……现在想来,萧涵当日定然是早就猜到这些人是谁,也是明显不想接他这么话题,所以才顾左右而言他!
隐瞒这件事,萧涵心里还是有数的,他握紧黎秩的手,侧脸背着谢宁眨眼向他求饶,这种事情待回去再交待吧,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
黎秩勉强压下心头怒火,疑惑地看着谢宁,“阁下是?”
谢宁怔了下,“这个声音……”他有些不大确定,转脸望向陆轻波。
在黎秩开口时,陆轻波并无什么反应,直到谢宁问起,他才认真回想了一下,这才发觉黎秩的嗓音耳熟,思索了下便恍然大悟,提醒道:“去池州时,路上曾遇见一架小马车……”
“是了!”谢宁也想起来了,“你就是马车上那个提醒我的人!”
黎秩也确定了当日的人确实是谢宁。他有些无措地看向萧涵。
他不知道谢宁是什么人,他当日多说那几句话,实际上是看在与玄月宫多年交情的份上,避免他们与这群带着许多天罗高手的人马发生冲突反遭其害,也不知道谢宁有没有看出来……
可萧涵也是一头雾水。黎秩是跟他写过信,告诉他见到了谢宁,可没说他与谢宁之间说了什么话。
谢宁是个豁达人,虽然早看出来了,也未曾计较当日之事,况且黎秩确是好心提醒,就算事实上,这份好心也许不是给他的。谢宁笑道:“不是什么要紧事。我早就想见黎教主一面,今日终于找到机会,心中难免激动,看你脸色不大好,我们坐下说话。”
谢宁对二人很是热情,亲自引着他们去旁边的水榭。
见他无意提那天的事,黎秩松了口气,萧涵也没有要问的意思,扶着黎秩跟上,谢宁的意思至少是没有跟黎秩交恶,他完全不必担忧。
几人齐齐坐下,陆大人甘做小厮斟茶倒水,谢宁与萧涵都习以为常,而陆轻波又如此恭敬,黎秩不由想到方才来时燕八对陆轻波是不敢造词的态度,便知道谢宁的身份不简单。
黎秩没有发问,只安静地揣摩着陆轻波跟谢宁的身份,接过陆轻波送来的热茶后,他也没敢喝。
白琼少主的杨花露和胡夫人的毒香提醒黎秩,他是百毒不侵,但并不是无坚不摧,世间仍是有药物可以致他体内的凤凰蛊兴奋或长眠的。
见谢宁一直盯着黎秩的脸看,要不是心里清楚他不可能是看上了黎秩,而他家中那位也不可能准他勾搭上其他人,萧涵就该生气了,又见黎秩垂着头似乎非常不是,萧涵轻咳一声打破沉寂,在茶几下安抚地捏了捏黎秩手心道:“谢大哥是我四哥的伴侣,也是当朝庄亲王的王妃,你应该听说过他的,之前谢大哥也一直想见你。”他尽责地给二人互相介绍起来,“谢大哥剑术不错,也一向很是钦佩剑法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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