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顺着从镇南王府得来的线索,我们知道刺客与镇南王关系不菲,确定他定是镇南王派来的。”江月楼说着,又不大确定,“不过找凶手这事是世子负责的,这些事都是他查到的。而且他目前也的确是在为摄政王办事,毕竟他的父王母妃还有两个弟弟都还在京师,他不得不为听命摄政王。”
江月楼思索了下,迟疑地将最重要的一点告知黎秩,“不过自从世子来找我,让我查你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那个刺客,也许跟你有关。”
“据闻,这个刺客轻功极快,武功极高,就是大内高手也拦不住他,无法伤他分毫!能一举做到让京中大乱,让镇南王被困,他本事必然不小。谁先找出这个凶手,这一局就赢定了,这是摄政王跟镇南王的斗法!”江月楼说着,怀疑的目光看向黎秩,“世子一直顺着镇南王府的人追查,我猜,他最近最关注的人,八成就是刺客。”
江月楼此刻的意思,再直白不过——他在怀疑黎秩。
在他的质疑下,黎秩的手摸上剑柄,冷幽幽道:“你很聪明啊。”
第55章
江月楼的脸僵住,?摆手往后退开,讪讪道:“开个玩笑,我知道不是你,?若刺客真是你,世子不会任由你活到现在,?他该拿你的命换他的家人。”
黎秩眉头紧紧皱起。
江月楼忙道:“在我眼里,他应当会这么做。但他对你如此客气,想必他已经知道你是清白的。这段时间我远在西南办事,隐隐也有听闻江湖上发生了一些事,?我不清楚你最近都经历了什么,?又和世子做了什么,?不过你应该也猜到了,?矛头一直在指向魔教。”
黎秩没有纠正他的称呼,他松开剑,?在袖中取出一块黑色的铁牌,推到江月楼面前,“这是什么?”
从江月楼惊讶的眼神看来,?他看出来了——“镇南王府的死士独有的腰牌,?他们已经出手了?”
黎秩沉吟了下,?又问:“镇南王府可有一个叫元惠的刀客?”
“不清楚,?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江月楼道:“一时半会儿我也查不到,?我只知道,镇南王身边有两位门客,武功奇高,?那是一对师兄弟,两名番僧,镇南王十分信任他们。”
黎秩又看向那块铁牌,“这东西,世子也知道?”
江月楼笑了笑,“黎秩,你要知道,我跟世子从来都不是一条线上的,不过平阳王府高手如云,世子手里又握着千机阁,消息灵通甚至不亚于王爷的天罗地网,就是我的无争山庄也得靠边站,你觉得他会不知道这是什么吗?”
黎秩怔了下,“千机阁?”
“那是几任前的皇帝留给平阳王的人手了。你知道的,这些年皇位更替之快,短短二十五年,就换了五位皇帝。而千机阁,正是惠帝在鼎盛时期一手创建的,最后竟然留给了小儿子平阳王,当初就是在位那位是亲兄弟都颇为防备。”江月楼道:“就算这些年千机阁由明到暗,从朝堂转到江湖,现在上头这位和王爷也不能放心。”
现在这位皇帝,与那摄政王一母所出,只要是太后还在,他们之间的信任就还算牢靠。再而言之,当今的皇上的皇位也是摄政王,庄亲王让的。
三年前先皇暴病驾崩,最有资格做上皇位的就是他,他却拒绝了,将皇位让给了自己才十岁的弟弟。
据闻那年有个传言,是因庄亲王要娶的男妃乃先皇即将册封的皇后,他是为了个男人策划谋杀了亲兄弟,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上皇位。
因此,自行宫归来的太上皇大怒,亲自教导幼帝,奈何太上皇早已年老体迈,就在去年已病逝,这周国的天下终究还是落到了摄政王手里——
不过这些只是传言。
黎秩也是才知道萧涵手底下还有个千机阁,他愣了一下,倒没再在这个话题上说什么,只望向江月楼。
“这些就是全部了?”
江月楼无奈道:“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想必世子能告诉你的也不多,因为这次办事,王爷手底下不止有我们这些人,也不知道分了几路人追查,大家得到的任务都不一样。世子现在应该还在等王爷消息,因为王爷交给他的任务只有抓到刺客——而现在也许正在被镇南王府针对的你并不是刺客。他也许也已经开始猜测,这是不是镇南王府声东击西的缓兵之计,因为现在王爷跟镇南王在争的就是时间……”
黎秩听得头疼,摆手道:“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既然你已经说完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我了。”
江月楼意识到话里深意,苦笑道:“是啊,你该找我算账了。”
“是。”黎秩握起长剑,起身道:“江庄主,问你一句话。”
江月楼跟着站起来,“你说。”
黎秩问:“出卖朋友的感觉,如何?”
江月楼笑容苦涩,“若是可以,我并不想出卖你。但这次并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利益,我也没有办法。这个刺客很重要,镇南王已经在密谋造反,甚至与西戎外族联系紧密,时局紧迫,若能在此刻抓到他的把柄,也许就能阻止这场战火,否则苦的还是百姓。”
江月楼认真地说:“这么做并不能扳倒镇南王,但绝对能拖延他的脚步。如今的天下还是太平的,黎秩,我喜欢这份太平,我想守护它。”
黎秩静默地看着他,这是他与江月楼之间的代沟,说不上是天堑,他能理解江月楼为摄政王办事的初衷,但他也无法容忍江月楼出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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