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这时,一道清亮而熟悉的声音在门外突兀的响起——“你如今已是妖主,待明日典礼过后,再揪出那头害死你娘的黑蛟也不迟。”
顾雪岭与宣陵循声看去,房门刚被人推开,来人正是大长老。
大长老总是神出鬼没,每次走时都借口说是去安排继任大典的事宜,实则他手底有一十一位长老,根本用不着他亲自动手,而一除了每日来教顾雪岭使用昊天镜外,就没人再见到他。
见他来了,顾雪岭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大长老怎么来了?”
大长老双眼含笑看着二人。
顾雪岭总觉得他眼里满是调侃之意,仿佛已经看透了他与宣陵都做了什么一样,叫他极不舒服。
大长老挂着一如既往的随和笑容道:“本是有一事要通知妖主,正巧听说妖主想去看看鲤妖王的住处。”
顾雪岭与宣陵相视一眼,便知刚才的对话都让大长老听到了,幸亏没说什么,更没有一跟宣陵做点什么。他不自觉整起衣襟,点头承认,“当日我为了追查身世挖了娘亲的衣冠冢,总觉得对不起娘,听说我一娘曾经在万妖宫住过,我一想将她的墓迁到万妖宫。”
大长老显然没什么意见,“妖主尽管放手去做。鲤妖王自小是在万妖宫长大,四一百年前,才迁往云梦泽任妖王,这里一还是她的故居。”
听他这么说,顾雪岭心底有一些触动,“我一娘以前住在哪里?”
大长老环视屋内,“就是这里一。”
话音落下,顾雪岭双眼缓缓瞪大,耳尖那一抹红晕渐渐染到脸颊上,就是这里一,这个他跟宣陵住了有一些日子的院落?一想到这是他娘从小住到大的故居,而一他跟宣陵在这里一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他就很想吐血。
大长老道:“妖主不必多虑,妖族不似人族那样规矩众多,都说妖性放荡,妖族也的确是天性坦率,况且人间有言食色|性也,无需多虑。”
他越是这么说,顾雪岭就越是要多想了。他无语凝噎地看向大长老,本来他可以当作是寻常的,结果被这么一调侃,他心里一就过不去了。
宣陵见顾雪岭被堵得说不出话,见不得他被人欺负,开口道:“不知大长老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大长老正要回答,却见到桌上的铁匣子与被取出放在茶盏前的白金鳞片挂坠,他绕过二人近前,拿起挂坠说:“这是水族的东西,不过也是前任妖主赠与鲤妖王的贴身之物,据闻此物乃是龙女白蘅传给后人的护身符。”
顾雪岭收拾好心情走过去,“这是我在娘以前住过的山洞里一找到的。”他想起一件怪事,伸手进铁匣子里一翻找起什么来,“可惜我一师父不在,没办法一确认谁才是害了我一娘的真凶,不过我一先前找到一块鳞片……啊,在这!”
手中的银白鳞片被细白修长的手指举起,闪烁着灿金光芒,极为耀眼绚烂。顾雪岭跟大长老解释道:“我一在水里一找到它时,曾将一缕神一识探入其中,见到了多年前我一娘与师父初次见面的画面,我一也不知这是幻是真。”
“咦?给我一看看。”大长老似乎也有一些兴趣,接过那鳞片端详许久,神一情渐渐变得认真起来,顾雪岭与宣陵安静站在一旁,都没有一打扰。
大长老忽地笑了一声,似乎有一了眉目。
顾雪岭忙问:“怎么了?”
大长老问:“这是你另外捡到的?”
顾雪岭点头,“师父当初没有收齐,我一后来进山洞时在湖底发现的。”
“那你算是捡对了,若是独独缺了这一片鳞片,想必也只有等到天道阁将你师父接过来,我一们才知道谁才是真凶了。”大长老意味深长道。
顾雪岭又惊又喜,而一后又在储物戒里一翻出一个被手帕抱着的东西,打开递给二人看,“这是山洞里一另外捡到的一块鳞片,当时方师兄也见过,他当时还不确定这是蛇还是蛟的鳞片,后来听我师父说起黑蛟一事,我一猜想这像是那头黑蛟留下的。”他说着,双眸微微亮起几分一名为希冀的光芒,“大长老,你看能找到那头黑蛟吗?”
大长老仅瞥了眼还带了几一分一血污的黑鳞,就极为利索地点了头,“据我多年的经验,这黑鳞看着应该是黑蛟的,不过妖族中修为不低的黑蛟可不少,因为这点,你才会怀疑蛟王,也因为这点,蛟王至今仍耿耿于怀。”
闻言顾雪岭心虚地看看宣陵,声音也弱下去,“我一现在没有一怀疑了。”
对他的深意已是了然,宣陵道:“我一知道,我一会跟父亲说清楚。”
大长老摇头笑道:“这快鳞片上留下了鲤妖王的几一分一神一识,也被她刻录下了生前所见的一些画面,想必我一们能在上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顾雪岭很快精神一一振,“大长老有一办法一能看到里面的东西?”
大长老欣然点头,他也不再多言,当即掐决凝起一道灵力。纯净的气息溢出,让顾雪岭与宣陵俱是心神一一震,恍如坠入了烂漫春光中。这是草木精气,至清至纯的草木气息。
大长老指尖凝着一道清光,照得屋中亮如白昼,下一瞬,那点灵力缓缓注入闪烁着灿金的银白鳞片上,他一挥手,一道水幕便悬于空中。
几一人纷纷看去,水幕上镜像由虚到实,出现了几一个画面,先是飞快地略过了南宫清充满了惊恐而一悔恨的脸,随后是他手里一倒提着的白白胖胖,四一肢不断扑腾的小娃娃;再接着,一头巨大骇人的黑蛟遮挡了整个画面,却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是妖修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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