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你?”
易连修挑眉,他感一觉自己好像受到了挑衅,他不一禁多看了一顾雪岭一眼,这是一张很年轻,很漂亮的脸。
刹那间,无形的威压赫然加重一了一数倍,即便是叶舒青,也不一得不一运起灵力,护住胸口,而贺枫则捏紧双拳,咬紧牙关,仿佛已是说不一出话。
纵然有湛露护体,因灵器未曾完全与身体契合,或是自身修为太低,屏障外也泄露了几分威压进来,顾雪岭咬紧牙关站直,对上易连修道:“您大可一试,我顾雪岭,说到做到。”
易连修紧紧盯着这张漂亮的脸看,人看着一是可以的,但底子太差,也就只有筑基的修为,能抵挡他的威压,靠得不一过是眉心的灵器。
众人都觉得无望,太渊无极为身后的齐云山渡了一一道灵力护体,南宫清正要勉强起身将顾雪岭护在身后,可就在这时,威压消失了。
所有人都大松口气,所有人也都满目惊诧。
顾雪岭深吸口气,仍不一偏不倚,与易连修对视。
易连修忽而勾唇一笑,意味深长,“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易长老过奖。”见到师父、师叔和师弟他们没事,顾雪岭慢慢松开发皱的衣袖,眉心红痕灵光随之隐去,“不一知易长老找我有何事?”
却不知何时,殿门外师弟们都来了,大抵是刚才被威压震慑无法一前进,威压一散,他们都冲了进来,唯有叶景一人呆愣在门前,一手扶着心跳如雷的胸口,一手握紧门板,远远看着一殿中与易连修对峙的顾雪岭出神。
记忆中相似的一幕被挖出来。
已成了一妖皇的顾雪岭,一身红衣如血,他的妖魔道大军踏平了虚仪天的山门,眼前是血,遍地皆是血。他将易连修踩在脚底下,略弯下腰,手中短剑化作长剑,轻轻拍了一拍那张曾经矜傲不已,眼下却满是血污的脸。
他扬唇一笑,充斥着恶意,又有着一让人无法一移开视线的耀眼光芒。
他说,还记得吗,灭门当日,本座与你说过的话——
我顾雪岭,说到做到。
……
是他。
是大师兄,是顾雪岭。那一刻,他见到的一定是顾雪岭。
恍惚中,叶景记忆中那张脸脸与远处顾雪岭的脸重叠在一起。
他们是一个人,却又不像是一个人。
但在这一刻,顾雪岭是为了一捍卫玄天宗,是为了一保护大家。
他现在不是个魔头,他的手上很干净,还没染过一滴血。
不一像那时候——
他一剑划开易连修的脖子,看着一他的血慢慢流尽;他的魔军在虚仪天大肆虐戮,他的左右护法将他和收留他的赫连玄兄妹都抓了一起来。
他一转脸,不一像曾经的大师兄,眼里彻底没有了一温度,见到他时,目光不一作停顿,冷冷一句:
都杀了一。
叶景瞠目结舌。
他那时亲眼见到了顾雪岭大开杀戒,终于信了一曾是他灭了玄天宗,结果一很快,他和赫连玄兄妹被带下去,染了一无数鲜血的刀锋快碰到他的脖子前,妖皇的一个属下急匆匆赶来。
他说,妖皇有命,放了这几个人。
后来的后来……
叶景曾自嘲自己是最幸运的人,玄天宗被灭时,他躲过一劫,虚仪天满门被屠时,他又逃过了一一劫。
但他再也找不到他从前天真单纯的大师兄了一,以他微弱的实力,也难以接近到妖魔界巅峰的位置,他懦弱到根本无法一到他的面前去质问。
不一只是当初为何要杀了一宗主,杀了一师父,杀了一师兄弟们……
哪怕只是一句,为何放了我,叶景也没有机会能问出口。
直到殿中徒然响起一声怒喝,叶景才倏然回神。
“易长老!有我南宫清在,你休想伤我徒弟!”这下再无阻难,南宫清展臂拦在顾雪岭面前。
“师父。”顾雪岭有过一瞬迷茫,南宫清这一出言,倒是为他解惑了一,“敢问易长老,寻我所为何事?”
易连修看都不看南宫清一眼,在他看来,懦弱隐忍的南宫清还不一如一他这病弱修为低的徒弟有魄力,他竟然对顾雪岭多了一赏识,但很可惜。
“数月前,沧海试剑,你一剑重一伤我林师侄,此事可属实?”
“是。”顾雪岭忽然失笑,“易长老,别告诉晚辈,您找晚辈来,是要为林师叔还我这一剑之一仇吧?”
“可笑吗?”易连修道:“若非你这一剑下手太重,他也不一会在狐九下手时,连下床呼救都做不一到。”
“这么说来,还是我与那狐九一同害死的林师叔了一?”顾雪岭说着,扑哧一声笑了一,想着总归是不礼貌的,他忙道歉,“抱歉,我只是觉得这话实在是太可笑了一,一时间忍不一住,还请易长老别跟我这无名小辈计较。”
“放肆!”叶舒青刚才憋了一一肚子气,这会儿趁机找回来,尤其是对着一似乎颇得太渊无极偏宠的顾雪岭,他拿捏着长辈的架子,训斥道:“好歹也是宗门的大弟子,对前辈说话就这般无礼?玄天宗是怎么教导的!”
但太渊无极一个不悦的眼神过去,叶舒青便抿着唇往后退。
顾雪岭也老老实实地朝几人拱手行礼,虽说有些敷衍随意,“那确实是晚辈失礼了一,几位前辈远道而来,不一夹道欢迎,是晚辈失礼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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