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呀,”顾雪岭怜爱地看向宣陵,“宣儿不必担心会有人来分走师兄对你的宠爱,在师兄眼里,你是最重要的,妻子应该是不会有了。”
宣陵心跳乱了一拍,不知是惊是吓,“……那师父呢?”
顾雪岭一脸理所当然,道:“师父比你更重要一点。”
宣陵瞬间冷下脸,紧抿着嘴,再也不想自讨没趣了。
顾雪岭见他如此心里狂笑不止,也不好玩笑太过,他逗完小师弟,在外头转了一圈便回方了,叶景已经在屋里等了一阵,跟他说明日与宣陵去报名,让顾雪岭留在屋里养伤。
顾雪岭倒是没什一么意见,他还有些累,想多休息几天。
第二天一大早叶景就带宣陵走了,小院里空荡荡的,只剩下顾雪岭一人,安静得很,可当顾雪岭一睁眼,竟对上房梁上一双惊愕的杏眼。
“你是谁?”
顾雪岭神情自若地起身穿衣,余光瞥向刚从横梁上跳下来的少年,他睁眼时,这一少年才跳上横梁,也不知道为何要躲在如此显眼的地方。
少年也有些尴尬,他见顾雪岭醒来下意识就跳上了房梁,根本忘了他这一个角度一眼就能看到。他挠挠脸,说:“我是来找你的,我不是贼。”
顾雪岭穿上外袍,看向紧闭的房门,什一么意思已心照不宣。
少年低头认错,“你师弟说你病了,不见人,我只好偷溜进来。”见顾雪岭不说话,他忙道:“我是沧海剑派掌教一的儿子,我不是贼!”
顾雪岭将信将疑,少年杏色的衣摆上的确绣着沧海剑派的剑纹图腾,与请柬上的印信别无二致。
“我叫池乐。”少年被顾雪岭紧盯着,不由自主红了脸,磕磕巴巴地说:“我是特地来看你的……顾师兄,你跟传闻中说的一样好看。”
传闻不虚顾雪岭是清楚的,他每天起来照镜子能不知道吗?
看着眼前可疑的少年,顾雪岭想了想,点头应道:“哦。”
池乐又解释说:“我是陆鸣的朋友,他让我来看你的。”
顾雪岭重新打量起池乐,“八师弟?”
“是!”池乐忙不迭点头,他感觉顾雪岭眼神变了,刚才是淡漠,现在却开始重视他了,他莫名有些兴奋,“我与陆鸣在同一家学院修炼,他这一几年没回玄天宗,听说顾师兄要来沧海,原本也想来的,可他兄长不让,他便托我向顾师兄转达思念之情。对了,陆鸣说他一定会抽空回来见你的。”
顾雪岭嘴角一抽,想起好几年没回玄天宗的陆鸣,说不上思念,他喃喃道:“他怎么还不死心?”
“陆鸣十分思念顾师兄,他将市面上所有顾师兄的画像都买下来,整日对着画像垂泪。”池乐说着有些难堪,终于想起自己的来意,咬牙迫使自己不再关注顾雪岭的容颜,虚张声势般冷声道:“陆鸣为顾师兄茶不思饭不想,连修行都荒废了,说只有见到顾师兄与小师弟成婚那日他才会死心。”
看来叶景卖的画像多半是被陆鸣垄断了……还当是哪个傻乎乎的冤大头呢,这一两年一直在求画。
顾雪岭无语凝噎。他和小师弟成婚这一一天也是不存在的。
回想起南宫清说过,等陆鸣长大懂事后自然不会再纠缠他,可如今听池乐所言,顾雪岭也很纳闷,陆鸣那小子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念着他不忘?而且他脑子里整日在想什么呀?
池乐见他不说话,便问:“顾师兄听了有没有很感动?”
顾雪岭道:“没有。”
池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神,眼里有些不满,说:“看来只是陆鸣的一厢情愿。顾师兄放心,我回头给他传话,会让他死心的。”
要不是还要维持形象,顾雪岭很想翻白眼了,他耐心道:“池道友找我只为了帮八师弟传话?那你与他说,让他专心修炼,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要真如他所言陆鸣为他荒废修行,那岂不成了他顾雪岭的过错?
池乐闻言忽地一怔,不可思议地看向顾雪岭,眼底深处的不满快速消散,变作难以遏制的惊艳与钦佩,随后慎重点头,用力拍着胸脯保证道:“顾师兄放心,我一定把话传到。”这一样一来,陆鸣肯定愿意修炼了!
顾雪岭还未洗漱,柔软青丝披散肩头,如云般覆盖瘦削脊背,堪堪没过大腿,显得整个人越发纤瘦羸弱,衣衫不整地披着件雪色长衫,他有些不好意思,将遮住眉眼的发丝别到耳后,忍着不适问池乐,“你还有事吗?”
却不知这小小的动作竟令池乐两眼发直,“顾师兄比画像上还好看。”难怪陆鸣一直念念不忘。
池乐原本有些埋怨这个让他好友整日魂不守舍的第九美人的,还以为是个什一么样勾魂夺魄却无情无义的负心人,这一才过来看他一眼,顺道警告一下,可看到顾雪岭的双眼,只觉得他如水如雪般干净无邪,他还劝陆鸣好好修炼,池乐心里的偏见便忽然没了。
顾雪岭容颜远胜春花秋月,这一两日眉间总拢着一抹苍白,活脱脱一个病美人,谁见了不心生怜爱?
十一二芳华录里的众美人,池乐见过不下半数,他现在看顾雪岭,却觉得他格外与众不同,即便排行第九,比起那第一美人却也毫不逊色。
果然传闻非虚,当真是如玉无暇,至纯至善,风华无双……
“你还有事吗?”顾雪岭看似如温软,如白纸一般纯良无害,实一际上脾气却说不上好,他的耐心快用尽了,按着眉心道:“我要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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