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状况叶景看过不下百遍,可听着这话,这会儿再看宣陵,他竟不知该笑还是如从前那样气。他能伤到宣陵?那得问问他的剑准不准了。
南宫清和太渊无极说了一阵话后,也走了过来。南宫清对宣陵向来严厉,见他进步也不吝于夸赞,末了道:“这段时日山下不大安宁,听闻青石镇有邪祟作乱,闹得人心惶惶。宣儿,叶景,你们二人一起下山去瞧瞧,若真有邪祟,正好磨一磨你的剑意。”
下山除邪祟这事宣陵也不是头一回去,便干脆地应下了。
顾雪岭也跃跃欲试地举起手,“师父,我也要去!”
南宫清顿时板起脸,“不准。”
大家都清楚南宫清是轻易不准顾雪岭下山的,除了山下的天誉城,其他地方根本就不让去。
顾雪岭一脸委屈和渴望,直勾勾盯着南宫清看。
南宫清视若不见。
叶景道:“宗主放心,大师兄放心,我定会照看好九师弟的。”
顾雪岭不语,心道就是因为是你跟宣儿一起下山,我才不放心。万一这家伙在山下跟宣儿打起来……
顾雪岭担忧的目光落到宣陵身上,充斥着满满的不舍。
宣陵无法忽略,低声说道:“师兄放心,我会给你带好吃的。”
顾雪岭:……师弟真是不解风情。
总之南宫清定下了,宣陵和叶景接了任务马上就下山了。
顾雪岭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随后被南宫清带回去吃药。
南宫清每回都给顾雪岭准备一年份的丹药,让他三月服一粒,如今顾雪岭慢慢长大,修为也逐步增长,南宫清知道不好糊弄了,只好每年酌情地给他涨上那么一层修为,如今七年了,顾雪岭理所当然到了练气九层。
宣陵看破不说破,南宫清因此对他还算满意,却也极不放心。
顾雪岭服了药,跟往常一样在床上要歇上一段时间。
约莫是丹药吃多了,已经对他没有什么效果了,他现在躺上两天就能恢复精力。但因为每一年修为都在涨,顾雪岭至今对南宫清的话还是深信不疑的。只不过小师弟下山不带他,顾雪岭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师父为什么老是不让他下山呀?顾雪岭感觉自己要跟罗旬一样,在山上闷得要长出蘑菇了。
不同的是罗旬被困在阵法里,他则是被困在偌大的玄天宗里。
不,师父一定是为他好的。顾雪岭坚决不会把师父想成恶人。
宣陵走后,顾雪岭跟往日一样修炼冥想半日,抄写经书半日,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就是有点无趣。
大抵是因为终于被他养大的小师弟不在身边了吧。
顾雪岭经书抄到一半,止不住叹气,小师弟越长大就离他越远了。
窗外日光大好,院中新栽的海棠树开了一树红花,山风轻拂,几片嫣红的花瓣飘飘扬扬落到窗棂上。
外头天地广阔,小师弟会不会有危险?
感觉自己要变成老妈子的顾雪岭赶紧晃了晃脑袋,将那些不吉利的想法甩开,重又执起笔杆,正要接着抄书,一张脸忽然出现在窗口。
“嘿!大师兄!”
顾雪岭瞥了眼突然出现的云鹊儿,神色恹恹道:“做什么?”
“大师兄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还在想小师弟吗?”云鹊儿半个身子撑进窗口,探头去看顾雪岭的脸,“大师兄对小师弟真好呀。”
顾雪岭一脸了无生趣,叹道:“他们不是去山下的青石镇吗?那里不远啊,为何都三天了还不回来?”
“才三天,听说那里有很厉害的邪祟作乱呢。”云鹊儿摆摆手,忽而神神叨叨地说:“师兄,我有个消息告诉你,你不要激动啊。”
“除了小师弟回山其他消息我都不想听。”顾雪岭道。
“啧,真的不想听吗?”云鹊儿干脆从窗外跳进了,若是南长老瞧见定又要训她女子不可如此粗鲁。
“那若是赫连寒衣来了呢?”
话音落下,刚沾了墨的毛笔便被扔开,顿时糊得爬满了半页端正小字的宣纸上多了大团墨水渍,顾雪岭毫不在意,甚至还惊喜地拍桌而起。
“真的吗!?她真的来了!”
云鹊儿非常肯定地点头,“真的,他们在跟宗主说话呢。”
“太好了!我这就去看看!”
顾雪岭连抄到一半的经书都不管了,匆忙跑出门去。
云鹊儿也觉得太好了。
她刚才跟三师兄崔羽打赌,赌在大师兄眼里,是心心念念多年的赫连寒衣更重要,还是宣陵小师弟这个新欢更重要,崔羽认为是小师弟。云鹊儿则相反,大师兄可是念叨了好些年人家寒衣仙子,说不定是喜欢人家,所以她认为赫连寒衣才是大师兄的真爱!
青石镇那邪祟宣陵和叶景不过两日便解决了,早早回了天誉城,叶景硬拉着宣陵在城中多待一日,第三天又神神秘秘地带他一起出门。
宣陵在一个胡同深处只开了一扇小门的阁楼前等着,叶景敲了门后先进去了,也不知在做什么。
这条胡同并不偏僻,常有人路过,因为胡同窄小,宣陵时不时还要侧身避让,却还是被人撞到了。
那人撞了人后便忙道歉,宣陵没说什么便让他过去了,正好这时叶景走出门,“宣师弟,进来吧。”
宣陵点点头,他觉得叶景这人真古怪,也相信他不会与自己为敌,便随他一起走进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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