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落在其他蛇族眼里,就是这个臭小子在抢他们暗恋的对象。争夺配偶时,妖怪们经常打架,他们要用打架来证明自己的勇武,让对方明白到底谁更强壮更适合她。
葛子明要是个妖怪,他们一定已经上去约架了。但他不是,而且是个刚来关内的客人,那打架就不太合适了。
于是,这些蛇妖们开始轮番上去灌酒,不能拼武力,就拼酒量。
葛子明来者不拒,酒能壮胆,这一群蛇围着他,他太需要酒了!
然后他就喝醉了,烂醉如泥的那种醉。
“昨天还是我哥把他背回去的,他醉的完全没有意识了,现在大概还没醒呢。”郎二说。
“那今天还走吗?”关凛问。
在他们昨天的计划里,婚宴之后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他们该出发去汜水对岸,查看一下地狱的入口的。
这本该一早就出发,可昨晚发生了那样的事,关凛和顾怀山磨蹭到这个点才起,没想到葛子明更过分,到现在都没醒。
而且,关凛看了眼屋外,雪仍在下,风雪天路会很难走。
郎毅沉吟了片刻,他其实还是想出发的,虽说他的同族们已经在那边巡查了,有任何异动都会发出信号,可他的性格就比较谨慎,不自己看看总不能放心。
但是眼下的情况他也知道,便斟酌道:“先去找葛子明,看看他怎么说。”
四人便出发去找葛子明,郎毅还打包了一碗热粥带过去。
他们到了葛子明屋子里发现,葛子明已经醒了。但应该也刚醒不久,此刻正有气无力的坐在床边,一副宿醉后的萎靡样。
郎毅将热粥递过来的时候,葛子明一脸感动,边喝粥边听着郎毅问他的问题。
“雪下那么大,明天再去吧,雪停了也好走点,而且……”葛子明揉着作痛的额角:“我得缓缓。”
事情便这样决定了,几个人商议好了明天出发的时间点,随后各自回去。
关凛和顾怀山回到屋子里就开始腻歪,像是每一对刚刚在一起的情侣一样,如胶似漆,片刻不离。
晚上,他们依然依偎着一起睡,顾怀山特别注意,没再在睡梦中露出什么破绽。
隔天,几个人都没再出什么意外状况,没有人喝醉,没有人赖床,他们准时的聚到一起,但是依然没有出发。
因为雪依然在下,甚至比昨天下的更大,风也刮的更猛,昨天还只是走路困难,今天则是有点寸步难行了,这几乎相当于是一场雪暴。
这个天气即便是体格强壮的妖怪,也不敢轻易外出。
其他四个人见状都放弃了出门的想法,唯有郎毅在犹豫要不要冒险。
狼妈出来劝了一句:“别去了,这个天气出去不安全,而且你二叔三叔都在那边看着呢,有事早打信号了。”
“明天吧,明天再去,这种雪暴下个两天已经了不得了,从来没见过连下三天,明天肯定雪停了,正好,明天也是换班的时间,你到时候跟着其他换班的人一起过去。”
郎毅便同意了。
又过了一天,雪依然没停。
风仍然那样呼啸,雪也依然那样苍茫,像是一块白色的幕布,遮掩着远方的情况。
关凛站在部族外山丘的高处,眺望着汜水对岸。
从他们到达关内的那晚算起,这是他们来的第五天,他们本该在第二天就出发前往汜水对岸,查探地狱的入口,却因为各种事一拖再拖。
这种拖延让郎毅心里总觉得悬着什么,放心不下,所以他昨天才会想要冒险出发。正在热恋中的关凛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微妙的不对劲,但是到了今天,这诡异的连下三天的雪暴,关凛的警觉终于被唤醒。
他想在高处看看情况,可被雪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清。
山丘下,郎毅正在跟族人们争论。
今天本该是换班的日子,郎毅的二叔三叔应该回来了,但他们没有回来。
大部分狼都觉得很正常,这样大的雪,肯定是找一个避风的地方躲着,不会轻易出门,就像他们这些准备去轮班的狼今天也没出发一样。
可郎毅觉得不对,这雪,这件事情,都让他觉得不对。
葛子明在对与不对间徘徊,他觉得双方都有道理,计划赶不上变化,郎毅的叔叔们没按计划回来可能确实是因为雪太大了。
这连下三天的大雪虽然难遇,但应该纯属意外,而不是什么东西作祟,毕竟这东西得强大到什么地步,才能引起这样大范围的雪暴呢?
呼风唤雨,这四个字被用来形容某样事物的强大,因为能够改变天象的力量,向来是世间罕有的。
不过郎毅说的也没错,这整件事似乎是透着那么一点不对劲。
郎毅想要说动族人一起冒着风雪去看看情况,其它族人,包括他父母,都觉得他在小题大做。
葛子明摇摆不定,不知道该站谁。
郎二则插不上话,无人关心他的意见。
山丘上,顾怀山顶着风雪爬了上来,他站在关凛身后,也眺望了一眼远方,他眉头皱紧,心里隐隐有一种猜测,但并不能肯定。
“你怎么想?”他问关凛。
山丘下的争论很大声,无论是他还是关凛都听得很清楚。这场雪到底有没有问题?是郎毅在小题大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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